這是第二步,避免霍亂再度蔓延,讓還沒有得病的人得以安全。
而之后,便是最關鍵的一步,對于這些生病的教眾進行救治了。
蘇無忌清楚,霍亂致死的主因是劇烈吐瀉導致的嚴重脫水和電解質紊亂,乃至休克。補充生理鹽水至關重要。
“將所有鹽都集中起來!按我的配方投入水中,制作鹽水!”蘇無忌下令。
但此令一出,立刻引發了教眾們的激烈反對。鹽,在這亂世之中是堪比糧食的珍貴物資,是維持體力的根本。
一旦耗盡了鹽,那軍隊立馬沒力氣打仗!
“不行!鹽都給你用了,我們以后怎么活?”
“官狗果然沒安好心,是想耗光我們的鹽,讓我們無力反抗嗎?”韋大寶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怒視蘇無忌。
韋大寶的反對最為激烈,他梗著脖子,怒視蘇無忌,言語間充滿了鄙夷和不信:“姓蘇的!你個死太監,在這里充什么大尾巴狼?你還懂治病?我呸!別他娘的裝神弄鬼了!你若真有仁心,真想救他們,就趕緊派你大興縣里正經的大夫來!要是……要是你能請來給皇帝小兒看病的御醫,那我韋大寶立馬給你磕頭認錯,從此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他這話帶著明顯的刁難,誰都知道御醫豈是輕易能離開皇宮,來這叛軍瘟疫大營的?
面對韋大寶的嘲諷和周圍懷疑的目光,蘇無忌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傲然:“御醫?太醫院的幾個老家伙,如今爭著搶著想拜入本官門下當個記名弟子,本官還嫌他們資質愚鈍,看不上。”
“吹!接著吹!”韋大寶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哈哈大笑,引得周圍幾個親信也跟著嗤笑起來“”“牛皮都讓你吹破天了!你咋不說玉皇大帝請你上去當御醫呢?”
蘇無忌并不動怒,目光如電,在韋大寶臉上掃過,又落在他不自覺微微痙攣的手指和隱現青黑色的眼瞼上。他忽然冷笑一聲:“韋香主,你還有閑心在此聒噪?你自以為身體強健,內力深厚,便能壓制病邪?殊不知死到臨頭,尚不自知!”
韋大寶笑聲戛然而止,臉色一變:“你……你胡說八道什么!”
“是否胡說,你自己清楚。”蘇無忌語氣篤定道:“你是否感覺胸腹之間時有絞痛,尤以‘中脘’,‘天樞’二穴為甚,運功時內力滯澀,膻中穴如同針扎?夜間盜汗,手心腳心卻冰涼?近兩日,是否覺得‘關元’穴隱隱脹痛,似有寒氣凝聚?”
他每說一處穴位,韋大寶的臉色就白上一分,到最后已是面無血色,額角滲出冷汗,眼中充滿了駭然與難以置信!蘇無忌所說癥狀,與他這幾日的感受分毫不差!
他確實察覺身體不適,大概率也中了這瘟疫。但他自恃武功高強,一直強行用內力壓制,試圖征服這病魔。
“你……你怎么知道?!”韋大寶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我怎么知道?”蘇無忌眼神銳利,冷笑道:“你強行以內力壓制霍亂邪毒,導致邪氣不得外泄,反而內陷經脈,與你的內力糾纏互搏,已然是走火入魔之兆!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內力運行越來越不受控制,時而狂暴,時而凝滯?我告訴你,再這般強行鎮壓下去,不出三日,你必經脈寸斷,爆體而亡!”
這番話如同驚雷,炸得韋大寶頭暈眼花,他回想起近日運功時越來越難以控制的紊亂氣息,心中那點僥幸瞬間粉碎,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蘇……蘇大人!”韋大寶再也不敢有絲毫倨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恐懼和哀求,“求蘇大人救我!韋大寶有眼無珠,沖撞了大人,求大人不計前嫌!”
“求蘇大人救救他,此人雖然莽撞,但對我卻是一片忠心!求蘇大人大人有大量!”一旁的圣女寧靈兒聞言也是臉色大變,連忙幫韋大寶求情道
蘇無忌看著他,冷哼一聲:“若非看在圣女和數萬教眾的面上,你便是死在我面前,我也懶得看一眼。”
說罷,他示意韋大寶坐好,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包。只見他出手如電,數根銀針精準地刺入韋大寶的足三里,內關,合谷等穴位,手法嫻熟,蘊含著一絲精純的《歸元吐納決》內力,引導著韋大寶體內紊亂的氣息。
韋大寶只覺得幾處劇痛的穴位先是傳來一陣酸麻脹痛,隨即一股溫和卻強大的暖流涌入,原本如同亂麻般糾纏沖突的內息,在這股外力的引導下,竟開始緩緩歸位,那令人窒息的脹痛感和寒意也隨之迅速消退!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蘇無忌起出銀針。韋大寶長長吁出一口濁氣,只覺得渾身輕松了大半,雖然虛弱感仍在,但那種走火入魔、經脈欲裂的恐怖感覺已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