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匆匆而過,秋風卷落樹梢的黃葉,成衣鋪里擺上了棉衣,北雁南飛,寒風呼嘯,積善寺后面的池塘也結了冰。
沒有案件發生。
大家緊繃的神經漸漸松弛下來。
酒樓茶館重新坐滿了人,談論的話題也從兇殺案回歸官場秘聞、婚喪嫁娶、坊間八卦。
有人說,沈大人自從丟了官職,便染上了心病,竟一蹶不振,如今連床都起不來了。
有人說,那是胡說八道,他明明看到沈大人出入慶真樓。
還有心思喝酒,說明官復原職是遲早的事。
有人說,沈大人心灰意冷,已決定追隨他師父天一道人,遠赴海外仙山云游,再也不管南安縣的污糟事了。
有人說,絕不可能,他那相好的還在本縣,真要走,也會帶著她一起走。
最駭人聽聞的說法莫過于,沈大人用盡畢生功力,與殺害三名使者的妖邪大戰三百回合,終于身死道消,如今住在沈府的,不過是個傀儡罷了。
玲瓏綢緞莊二樓臨窗的雅座內,季月正和老板祝三娘喝茶談天。
祝三娘看著窗外感慨,“今年冷的這樣早,不知何時下第一場雪。
”季月默默點頭,近來總是犯困,看來今年,要在人間冬眠了。
人來人往的街道上,飄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使者大人稍坐,小人這就去買酒。
”聽著像是隔壁鄰居許大娘的獨子,許小寶。
季月探出頭張望。
只見街對面的吳記茶坊前,坐著四個官差打扮的男人,其中一個站起身,扶著帽子,快步向街角的小酒肆跑去。
季月疑惑,許小寶不是在縣衙當差嗎,怎么和聞妖使者混在一起?祝三娘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冷笑一聲,“如今一個使者,竟要配三個保鏢了?”“啊?”“妹子你不知道?聞大人下的命令,為了保護聞妖使者的安全,特安排保鏢與之結伴而行,貼身保護。
原本一個使者配一個保鏢,現在越來越多了。
”季月想了想,“三名使者被殺都是在深夜,如何貼身保護?難道保鏢要和使者睡在一起?”祝三娘一口茶噴了出來。
“噗,人家睡房里的事,你我就不得而知了。
”季月好奇心大起,“那個保鏢是我鄰居,我去問個清楚。
”季月三步并作兩步下了樓,尋到小酒肆。
天氣寒冷,在外奔波的人都想喝口酒暖暖身,是以隊伍排得老長。
許小寶站在隊尾,雙手合攏,往掌心里哈氣。
“許小寶!”“月姐姐,你也來沽酒啊?”“你是不是當了聞妖使者的保鏢?”許小寶湊過來,“正是,這位子還是我娘花五十兩銀子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