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左右看了看,才稍稍背過身,從空間里取了兩顆大白兔奶糖。這大白兔奶糖價格倒是不貴,只有兩點五元一斤,比一元一斤的水果糖貴的能接受。
問題是奶糖票稀罕,是在供銷社營業員手中5元錢一張買來的,還只能買一斤。都合一毛錢一顆了。
所以這一斤大白兔,除了給蘭花幾顆,而且看著她吃完才算數。
混合著奶糖,才將高梁饃吃下去,當農民的日子,真是苦啊!
下午的日頭更毒。麥地像個大蒸籠,真射到地面,都能看見地面的虛影。
有人中了暑,被抬到地頭樹蔭下灌藿香正氣水。知青里趙琪先撐不住,臉色煞白,被鐘悅扶下去歇了。
汪宇咬著牙,手上的血泡破了,血水混著汗水把鐮刀把都染紅了,也沒吭聲。但最終也跑到陰涼地方躺一躺。
王滿銀早就頂不住了,曬得頭暈眼花,累得渾身酸痛。他硬撐著走到一處低洼處坐著,腰子都不是自己的了。
心里對這幫城里娃有很大改觀。嬌氣是嬌氣,但骨子里有股不服輸的韌勁。不是后世的嘴炮娃。
負責捆扎的一些婦女朝著他們哄笑,這都是善意的侃笑。
這群知青娃能堅持到這份上,已經很了不起了,可不敢比那些農村糙漢子,他們下地吃苦是家常便飯,一身古銅色的黝黑便是證明。
堂嫂也在捆扎的人群中,她關心的瞅望著王滿銀,看著他搖搖欲墜的坐到土岤下,眉頭皺到一起。
趁休息的空當,悄悄走到他身邊。
“滿銀,你沒事吧…?”她眼睛里寫滿擔憂。
王滿銀確實看著狼狽。他整個人幾乎癱倒在?坡底下,連說話都費勁。
他看向堂嫂都覺得她在晃,她的聲音傳來,只剩下嗡嗡嗡,耳邊只剩自己心跳。
腰彎得發酸發脹,手腕被麥芒劃出一道道紅痕,手心磨出了水泡。腿更像灌了鉛。
他想直起身說自己沒事,喉嚨干的像塞了棉絮,最后只得擺擺手,表示自己沒事。
堂嫂又走近,仔細看了會王滿銀,確定他沒有中暑,只是累趴了。輕輕一笑,小聲說了句“樣子貨”
就從他身邊拿起鐮刀,朝王滿銀的任務田走去,步履輕快。那群姨婆又嬉鬧著起哄,調笑著陳秀蘭。
“秀蘭這是心疼小叔子嘍!你的任務可是扎草呦”
陳秀蘭回頭,“就你們酸話多,一人多扎一把會死呀……。”他一甩頭,扎進麥浪中,“”唰唰”的割麥聲響起。
這點勞動強度,對她們來說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了。甚至都有空閑講酸話。
王滿銀休息了十來二十分鐘,才回過神來,他又吃了顆奶糖,補充一下體力,才朝陳秀蘭走去。
堂嫂幫他割麥子這二十多分鐘時間,已經追上并超過全部知青。
在經過那些捆扎麥草的姨婆時,她們打趣著王滿銀。
“滿銀,你應該坐辦公,這下地的農活還不如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