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光剛剛放亮。
白蓮教營地中,數(shù)千名換上了嶄新盔甲,手持方方正正的銅鐵盾牌的精銳教眾,便在韋大寶等香主的帶領(lǐng)下,再次氣勢洶洶地來到大興縣城下。
與昨日的狼狽不同,今日這些教眾個個挺胸抬頭,身上鐵甲在晨光下閃爍著寒光,手中方方正正的盾牌剛好連成一片,仿佛一道移動的鋼鐵壁壘,能夠阻擋箭雨的來襲!
同時,他們自覺有了“神助”,有無生老母庇護(hù),士氣高昂,不可一世。
韋大寶騎在馬上,得意洋洋地用刀指著城頭,扯著嗓子喊道:“城上的狗官聽著!我們白蓮教又回來了!看見我們身上穿的沒有?!這便是無生老母顯圣,賜予我圣教的天兵神甲!數(shù)萬套盔甲,一夜之間憑空而降!爾等的破箭現(xiàn)在傷不了我們了!此乃天意!天意要亡你等昏庸朝廷!”
他越說越囂張道:“爾等若是識相,就趕緊打開城門投降!將糧食女人統(tǒng)統(tǒng)獻(xiàn)上,跪迎我圣教天兵!否則,待無生老母降下天火,定叫爾等死無葬身之地,魂飛魄散!”
城樓之上,蘇無忌以及一眾內(nèi)禁軍,廠衛(wèi)將領(lǐng),看著城下那分明就是大昭外禁軍制式裝備的盔甲盾牌,一個個氣得臉色鐵青,雙目噴火!
“這……這明明是我大昭禁軍的盔甲!怎么會落在這些白蓮咬人的手中!”
“是啊,沒聽說他們轉(zhuǎn)頭去攻打宛平縣了啊,這些禁軍盔甲他們都是哪里來的?”內(nèi)禁軍眾人們百思不得其解。
而蘇無忌卻立馬想通了緣由,冷笑道:“那還用說么?既然不是搶來的,自然是有人主動送的了。”
“主動送?難道說……”眾人聞言一震,怎么也沒想到這點。
而這時蘇無忌怒極反笑,聲音冰寒刺骨道:“好一個‘天兵神甲’!好一個‘無生老母顯圣’!這分明是我大昭外禁軍的武器裝備!魏國公!英國公!爾等世受國恩,位極人臣,為了鏟除異己,竟敢私通叛匪,資敵以甲胄!致國家安危于不顧,置萬千將士性命于兒戲!簡直是喪心病狂,罪該萬死!”
“原來如此!他們怎么敢的,怎么能這么混蛋!”
“畜生!等回去后我一定要向太后娘娘稟報!”
他身后的將士們也紛紛怒罵出聲,對勛貴集團(tuán)的無恥行徑感到無比的憤慨。
而怒罵之后,眾人也不由得有些擔(dān)憂起來,沖著蘇無忌道:“大將軍,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有了這些盔甲和盾牌,我們的復(fù)合弓怕是難以對其造成傷害了。對方人多勢眾,我們就這點人,怕是不好對付啊。”
“無妨,本大將軍自有妙計!”蘇無忌嘴角微微翹起道。
話罷,蘇無忌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他運起內(nèi)力,聲音清晰地傳向城下,語氣卻忽然變得有些“語重心長”:
“城下的白蓮教兄弟們!爾等既信奉無生老母,可知那無生老母,其實還有一位嫡親的兄長?”
“兄長?”韋大寶一愣,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蓮花轎方向詢問圣女,其他教眾也是面面相覷,議論紛紛。
無生老母是至高無上的創(chuàng)世神,是獨一無二的,是萬物之源,哪來的什么兄長?
圣女寧靈兒在轎中也是秀眉微蹙,不明所以。
蘇無忌不等他們想明白,繼續(xù)一本正經(jīng)地胡謅:“那位兄長,尊號‘有生老爺’!乃是掌管天下萬物生長,陰陽輪轉(zhuǎn)之主!論起來,還是本官的授業(yè)恩師呢!”
“本官之所以能步步高升,執(zhí)掌乾坤!靠的都是這位有生老爺在夢中對我授業(yè)!”
他頓了頓,仿佛在回憶什么,煞有介事地說道:“按輩分算起來,你們都是無生老母的徒孫輩,而本官則是有生老爺?shù)牡諅鞯茏樱”竟龠€是爾等的師叔啊!他老人家昨夜托夢于我,言道不忍見爾等受奸人蒙蔽,徒然送死,特命本官勸誡爾等,速速放下兵器,回頭是岸,以免生靈涂炭,枉送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