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剛照進屋子,薄霧還沒散。屋檐上掛著幾滴水珠。陽光斜著照進來,在木桌上留下一道亮光。桌上堆滿了竹簡和紙冊。云綺月坐在桌前,頭發用一支銀簪扎著,幾縷碎發落在耳邊。她面前攤開三份舊竹簡,上面寫著三個門派的名字:南嶺劍宗、赤陽門、北荒盟。她的筆停在紙上,墨水快要滴下來。
她寫下第一行字:“物資核查令,即日起施行。”
陳硯站在旁邊,手里拿著剛收來的清單,手指有點抖。他忙了一整夜,太累了。他小聲說:“南嶺劍宗報了八十二把斷刃,說是昨天練武時壞的。但他們只寫了數字,沒寫是長劍還是短刀,也沒說是什么材料做的。”
“去問清楚。”她頭也不抬,聲音不大,但很冷,“我要知道具體型號和材質。不要模糊的數字。”
陳硯記下話,轉身要走。
“等等。”她抬頭看他,眼神很銳利,“止血散和固元膏的庫存,各派都報了嗎?”
“有七家交了,別的還沒回。”陳硯翻了下手里的本子,“青木門說負責人不在,下午才能給。”
她放下筆,輕輕敲了下桌子。“讓他們一個時辰內送來。少一份,今天就不安排訓練場。”
陳硯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
屋里安靜了一會兒,只有爐子里的炭火偶爾響一下。忽然,門簾被掀開,一股濕氣進來。葉凌軒走進來,肩膀上有露水,衣服微濕,鞋底沾著泥。他把手中的竹簡放在桌上,低聲說:“南區兵器庫清點完了。實際數量比登記少了十七件。其中有五把雷紋刃不見了。”
云綺月立刻站起來。“什么時候發現的?”
“剛才核對的時候。”葉凌軒皺眉,“標著‘已封存’的柜子被人打開過。鎖沒壞,但里面的刀少了。痕跡很新,最多兩個時辰。”
她盯著那行字看了幾秒,臉色變重。雷紋刃不是普通武器,是用隕鐵和靈銅做的,上面刻了陣法,專門用來打妖獸或破陣。每一把都有記錄,要用必須三人簽字。現在竟然丟了五把,不可能是疏忽。
“通知巡山弟子,查這兩天進出庫房的人。”她說得很快,“另外,重新統計剩下的雷紋刃,分出能用的和要修的。所有封存柜今晚前加上靈識標記。”
葉凌軒點頭:“我已經讓執事去辦了。”
她坐回去,翻開一本舊冊子,封面已經磨破,邊角卷起。這是歷年物資調撥的記錄,密密麻麻全是字。“符紙的情況怎么樣?”
“三級導靈符只剩四百三十六張。”葉凌軒答,“按現在的訓練量,最多撐五天。如果打高強度對抗,三天就沒了。西線傳來消息,最近妖潮活躍,幾個哨點已經開始要支援。”
她合上冊子,手指在桌上輕輕敲了一下。一下,兩下,節奏慢但讓人緊張。這個動作她從小就有,一想事情就會這樣。
柳萱兒這時掀開門簾進來,頭發有點亂,像是跑過來的。她臉紅紅的,喘著氣,手里拎著一個青布包。“我剛從散修那邊回來。他們愿意拿出一些療傷藥,但希望我們能給他們陣法庇護的名額。”
“有多少藥?”云綺月問。
“止血散一百零三份,固元膏六十瓶,還有一些外敷藥膏,質量都不差。”柳萱兒頓了頓,“帶頭的是個老藥師,姓秦,在藥王谷待過,手藝靠譜。”
云綺月想了想,點頭:“可以答應。給他們三個臨時庇護位,輪著用,每次不超過十人。不能參與核心事務,但可以共享預警和避難通道。”
柳萱兒笑了:“我就知道你能同意。他們其實不怕吃苦,就怕沒人管。”
“現在不是講感情的時候。”云綺月看著她,語氣冷靜,“但他們肯拿藥出來,就是站在我們這邊。這點不能忽略。”
柳萱兒收起笑,認真點頭。
云綺月站起來,走到墻邊的靈圖前。這是一張會動的地圖,靠七塊靈石供能。山川河流是發光的線,各大門派駐地是不同顏色的點,物資情況用線條連著,實時更新。
她伸手一點,地圖上有幾處變紅。
止血散:217份(警戒線300)
固元膏:283份(警戒線300)
三級導靈符:436張(警戒線500)
雷紋刃:現存9把(原配額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