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少室山籠罩在一片肅殺之中。
少林寺內,燈火通明,卻靜得可怕。僧人們各就各位,嚴陣以待,空氣中彌漫著大戰前的壓抑。
獨孤求敗換上一身干凈的灰色僧衣,將《易筋經》的抄本(實為玄慈方丈準備的贗品,但足以以假亂真)小心揣入懷中。他深吸一口氣,感受著體內那絲微弱卻堅韌的先天元氣。
“準備好了?”玄寂大師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后,一身短打勁裝,目光銳利如鷹。
“嗯。”獨孤求敗點頭,“大師,伏兵安排妥當了?”
“三十六羅漢,已潛伏在斷魂谷兩側峭壁。達摩院四位長老守住谷口。只等青云子入甕。”玄寂沉聲道,“此去兇險萬分,施主切記,一旦信號發出,立即后撤,不可戀戰!”
獨孤求敗笑了笑,眼中卻毫無笑意:“放心,我還舍不得死在這幫宵小手里。”
他看了一眼達摩洞方向——根據最新情報,梅劍已護送英處俊和那名被救回的女子安全抵達那里。此戰若勝,一切便有轉機;若敗……他不敢多想。
“時辰到了,走吧。”玄寂一揮手。
兩人如同鬼魅般掠出少林寺側門,融入濃重的夜色中。按照計劃,他們將“秘密”前往后山一處隱秘據點“交換人質”,而路線恰好經過險要的斷魂谷。
斷魂谷,名副其實。兩側峭壁如刀削斧劈,谷底狹窄,怪石嶙峋,終年不見陽光,是設伏的絕佳之地。
獨孤求敗和玄寂一前一后,在崎嶇的山路上疾行,故意弄出些聲響,顯得有些“匆忙”和“警惕”。
果然,剛進入斷魂谷不足百丈,前方一塊巨巖后便轉出數道黑影,堵住了去路。為首一人,青袍獵獵,正是青云子!
“獨孤求敗!果然是你!交出《易筋經》和那個賤人,饒你不死!”青云子獰笑道,目光貪婪地盯著獨孤求敗的胸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氣急敗壞——他顯然已經發現女子被救走了。
獨孤求敗心中冷笑,面上卻故作驚慌,護住胸口:“青云子!你怎知在此?”
“哼!少林寺早有我們的人!你們那點伎倆,豈能瞞過老夫?”青云子得意洋洋,但眼神閃爍,顯然對失去女子這個重要籌碼十分惱火,“識相的,交出經書,說出那賤人藏身處,或許還能給你個痛快!”
玄寂大師上前一步,禪杖頓地,聲如洪鐘:“阿彌陀佛!青云子,你罪孽深重,還不束手就擒!”
“玄寂老禿驢?就憑你和這半死不活的小子?”青云子嗤笑一聲,猛地揮手,“放箭!格殺勿論!”
“咻咻咻——!”
毒箭如蝗,鋪天蓋地射來!覆蓋了兩人所有閃避空間!
“結陣!”玄寂大師暴喝,禪杖舞動如風車,金光乍現,形成一道氣墻,將大部分箭矢磕飛!正是少林絕學“金剛伏魔圈”的起手式!
獨孤求敗則施展新悟的身法,如柳絮隨風,在箭雨縫隙中穿梭,險之又險地避過。偶爾有漏網之箭,也被他用巧勁撥開。他內力不濟,不敢硬擋,全憑精妙步法和預判周旋。
一輪箭雨過后,黑衣人拔出兵刃,蜂擁而上!刀光劍影瞬間將兩人淹沒!
“殺!”玄寂大師如猛虎入羊群,禪杖所向披靡,每一招都蘊含無上佛法,中者非死即傷!但黑衣人人數眾多,且不畏死,拼死糾纏,一時間竟將他死死拖住。
另一邊,青云子親自帶著兩名心腹高手,圍住了獨孤求敗!這三人都是一流好手,招式狠辣刁鉆,專攻獨孤求敗要害!
“小子!沒了內力,看你還能撐幾時!”青云子雙掌漆黑,腥風撲面,正是歹毒的“化功大法”!
獨孤求敗陷入苦戰!他全憑《易筋經》中“料敵機先”的靈覺和詭異身法勉力支撐。或側身避開毒掌,或矮身閃過刀劈,或借力打力,將攻向自己的兵器引向同伴。動作行云流水,每每在間不容發之際化險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