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余依婷起身,聲音里帶著難掩的滿意,快步走向片場中央。
關子勰還維持著舔手的姿勢,看見她過來便咧嘴笑,露出沾著油光的小虎牙。
王俊凱已經站起身,從助理手里接過消毒濕巾,指尖從容地抽出一張,一邊擦拭著拿過筷子的手,一邊轉頭看向余依婷,神色平靜,沒有絲毫窘迫,反而帶著幾分“剛完成一次不錯嘗試”的坦然。
“余導,剛才那下反應,算不算踩在點上?”他先開口,聲音平穩,眼神里帶著專業的探討意味,仿佛剛才那瞬間的嫌棄,是他刻意設計的細節,而非本能流露。
余依婷笑出聲,眼底滿是欣賞:“何止是踩在點上,簡直是神來之筆!”她轉頭對副導演和場記說,“剛才那段原封不動保留,這就是我要的真實感!”
她看向王俊凱,語氣篤定,“你剛才那下嫌棄,太妙了——不是刻意演的生疏,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本能不適,剛好契合馬亮作為‘局外人’的身份,他從來沒照顧過孩子,面對這種習慣,怎么可能毫無反應?你把這份真實揉進角色里,馬亮一下子就有血有肉了。”
王俊凱嘴角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將用過的濕巾疊好放進垃圾桶,又拿出免洗洗手液揉搓著手掌,薄荷味的泡沫在陽光下泛著細膩的光。
“本來還擔心會不會太突兀,”他語氣輕松,像是在說一件平常事,“既然余導覺得合適,那這個細節就保留。”
余依婷當然知道,王俊凱的從容不是裝出來的——從本能反應到無縫銜接角色,再到此刻的坦然,全程沒有絲毫慌亂,既保留了自己的真實特質,又沒有脫離角色框架,這份專業掌控力是她熟知的王俊凱會有的狀態。
“不用補拍了,剛才那條足夠好。”余依婷擺擺手,語氣里滿是信任,“你剛才的處理很到位,從本能不適到角色無措的轉換,自然得像本來就該這樣。”
她頓了頓,補充道,“有時候,演員的真實特質,就是角色最好的養分,是吧王小凱。”
王俊凱點點頭,指尖擦干凈泡沫,重新看向片場。
關子勰已經被道具組帶去洗手,他的目光落在剛才的餐桌旁,眼神里帶著幾分對角色的回味,卻沒有絲毫對剛才“失控”的糾結。
休息時,余依婷端著一杯冰水走過來,遞給他:“剛才那段,我猜你是故意‘放縱’了自己的本能?”
王俊凱接過水,這次沒有檢查瓶身,直接擰開喝了一口,耳尖泛起極淡的紅,卻依舊神色坦然:“算是吧,看到子勰的動作,第一反應就是那樣,索性就順著這個感覺演下去了。”
他沒有刻意強調是本能還是設計,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卻讓這份真實更顯珍貴。
余依婷笑了,看著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陽光落在他的發梢,鍍上一層暖光。
她忽然覺得,王俊凱的厲害之處,就在于能將自己的特質化為角色的亮點——他的潔癖不是阻礙,反而成了塑造馬亮的鑰匙,而她恰好讀懂了這份真實,這份默契,比任何刻意設計的情節都更動人。
夕陽西下,今天劇組收早工。
王俊凱走在余依婷身邊,勾上她的肩膀:“走啦吃飯去。”
那語氣哪還有拍攝時候故作的演員對導演的恭敬。
余依婷一副兇狠的樣子朝他揮揮拳頭:“敢碰導演的肩膀?big膽!”
倆人就這樣勾肩搭背吃上了遲來的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