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依婷一臉木然的抱著弟弟在醫院走廊聽著謝艷講述著昨晚的情況。
不然怎么說禍害遺千年呢,一個凌晨下班的男人,電動車電瓶被偷,推著車就這么剛好的從下班必經之路路過,看到了余軍,并撥打了急救電話,用醫生的話來說就是再晚哪怕十分鐘,就死透了,救都沒法救。
上輩子的這段記憶,余依婷其實不太想回憶,真的是很痛苦的一段致暗時光。
所以救了余軍的那個男人,按照常理說作為女兒,余依婷應該是要感謝他的,但是經歷了一切的余依婷,只是恨為什么偏偏那條小路就這么剛好的會出現一個人,哪怕再晚十分鐘…就十分鐘也好…
人是會在最困難的時候看到最恐怖的嘴臉的,雖然以前日子也不好過,但是余依婷沒想到,后面經歷的才是真正的開始。
余軍住icu每天的錢像流水般流過。
一個常年賭博成癮的人家里怎么會有余錢呢?
謝艷求余軍還算富裕的妹妹借錢,聽著妹妹一家“我哥掙得錢都去哪里了?”
謝艷在醫院的走廊崩潰大哭。
余依婷牽著弟弟的手咬牙切齒,整個人氣得渾身顫抖,無他,余軍賭博家暴的事兒,他妹妹這么多年是見證最多的人,此刻說這個無非是不想借錢,在這話里話外的暗指謝艷沒用,都是因為她管不住余軍才導致他夜不歸宿現在住進醫院的,余依婷馬上九月份就要讀大學了,當時被逼的打算退學不讀書了,去打工,最后好在沒有這樣做,才算是沒有踏上另一條既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住院費是用一個援助app上籌來的2萬多塊填上的,謝艷還問了父母那邊的各種親戚借了一輪,才將將夠補上這些窟窿。
壞人沒死當然是繼續作惡了,余軍住院期間,謝艷一邊照顧他,一邊打工。
還要經受他的拳腳相加,余軍右邊腦袋上的半塊骨頭最后也沒能按進去,安裝要兩三萬,真沒錢了,能借的都借了一輪了,再也借不來半個子兒了,余軍還挺不滿意,躺在病床上帶著各種生殖器的臟話罵謝艷。
余依婷看著實在是搞不懂謝艷到底圖什么呢?
她也不想再懂了。
就這么縫合了,醫生說要注意保護,不然被重物擊打可能會致死。
余依婷也沒想到,第一個朝這塊致命點擊打的人會是自己。
她是真的想送這個人渣下地獄的。
哪怕拼上她的下半輩子。
她也想送走他。
余軍出院后便在家休養,腦部受傷留下了些后遺癥。可這并未阻止他外出打牌的腳步,只見他步履蹣跚,卻樂此不疲地前往樓下的麻將館。
臨近八月,余依婷即將迎來大學新生報到,弟弟也即將開啟小學一年級的學習生涯,家中處處都需用錢。
謝艷并無特殊專長,但多年來跟隨余軍建房,也成了個手腳麻利的小工。她接了不少工地的活兒,沒日沒夜地勞作,獨自支撐著一家三口的生活。
這邊正為開學的學費發愁,那邊余軍不知從何處翻出了謝艷藏好的兩千塊——那可是謝艷為孩子們攢下的學費。
余軍竟一次就將其輸了個精光。
謝艷回到家,看到衣柜底部空空如也,只覺天塌地陷。
她對著余軍明明已經覺得眼淚都流干了,卻還是在這一刻崩潰了,她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捶著胸口,質問到底為什么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