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只是在對著深淵,無能狂怒。
到了周日,我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
我不敢再看手機,不敢再看任何新聞。
我害怕,我會在下一秒,就刷出那條,宣判我死刑的消息。
我像一只熱鍋上的螞蟻,在旅館那狹小的房間里,一圈一圈地,走著。
從天亮,走到天黑。
我的腦子里,一片混亂。時而幻想周一開盤,我的股票一字漲停,我賬戶里的資金,沖破二十萬,三十萬……我沖到秦若菲面前,把一沓沓的鈔票,甩在她臉上。
時而,又幻想著,周一開盤,集合競價,我的股票就被死死地按在跌停板上,配資公司,在開盤的第一秒,就爆掉了我的倉位,我的一切,瞬間歸零……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結局,像兩部恐怖片,在我腦海里,二十四小時,循環播放。
我的神經,被反復地,拉扯,撕裂。
就在我快要被這種煎熬,逼瘋的時候。
我的手機,響了。
是張凱打來的。
“浩然,干嘛呢?今晚有空沒?出來聚聚。我一個發小從京城回來了,攢了個局,都是些朋友,你也過來認識認識。”
我本能地,想要拒絕。
我現在,哪有心情去參加什么聚會。
但轉念一想,也好。
出去走走,喝點酒,麻痹一下自己,總比一個人,在這里胡思亂想,要強。
聚會的地點,在青石市最高檔的會所之一——“云頂匯”。
當我穿著我那身洗得發白的t恤和牛仔褲,站在那金碧輝煌、連門童都西裝革履的大門口時,我感到了強烈的,不自在。
這里,不屬于我。
這里是另一個世界。一個我曾經拼命想要擠進去,卻被一腳踹了出來,而現在,更是遙不可及的,世界。
張凱在門口接我,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小子,最近跑哪兒去了?跟人間蒸發了一樣。”
“瞎混呢。”我笑了笑,笑容里,充滿了苦澀。
包廂里,已經坐了七八個人。男的,都穿著考究的襯衫、名牌的手表;女的,都化著精致的妝容,背著我只在雜志上見過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