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個身份,像一劑最猛烈的催化劑,注入了我復仇的計劃之中,讓原本溫火慢燉的策略,瞬間變得滾燙沸騰。我再也沒有耐心去享受貓捉老鼠般的戲弄,也無法再容忍我的兒子,在那個鍍金的囚籠里多待上一天。
我要用最快的速度,最高調的姿態,將這場暗處的戰爭,直接拖到陽光之下。我要讓整個青石市,乃至整個商業世界,都看到一場風暴的降臨。
梅爾教授離開靜湖山莊后,立刻被我的團隊送上了返回歐洲的飛機。臨行前,我的賬戶向他在蘇黎世的基金會,捐贈了一筆足以讓他進行十年課題研究的“感謝費”。而他也給我留下了足以讓諾諾安然度過危險期的藥物和詳細的護理方案。
危機暫時解除,但我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
清晨,當青石市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秦氏集團那棟標志性的摩天大樓上時,一份來自“h。L。環球資本”的律師函,如同投向平靜湖面的一顆深水炸彈,被同時遞送到了秦氏集團董事會、證監會以及青石市最主流的幾家財經媒體手中。
這是一封檄文。
一封以林秦諾合法監護人——林浩然的名義,發出的戰爭檄文。
律師函的內容,簡潔、凌厲、直指要害:
第一,宣布所有權。函件開宗明義,附上了秦若菲親自簽署的、經過國際頂級公證行認證的不可撤銷信托文件。文件明確指出,她已將個人直接及間接持有的全部秦氏集團股份,注入以其子“林秦諾”為唯一受益人的家族信托。而我,林浩然,作為林秦諾的親生父親,與秦若菲共同擔任該信托的監護人。這一條,直接從法理上,宣告了“我們”才是秦氏集團真正的所有者。
第二,質疑合法性。函件以監護人的身份,對現任董事會及管理層的合法性提出了嚴重質疑。指出自從秦若菲“因病休養”后,集團在陳萬山、趙慶國等人的主持下,進行的多項重大資產處置和人事變動,均未得到合法大股東的授權,涉嫌嚴重侵害受益人林秦諾的權益。
第三,要求清算。基于以上兩點,函件強勢要求:立即凍結現任管理層的一切權力;由監護人委派的、國際四大會計師事務所之一的團隊,即刻進駐集團,進行不設上限的、最全面的財務審計和經營審查;并要求在一個月內,召開臨時股東大會,重組董事會。
這封律師函,就像一聲平地驚雷,瞬間引爆了整個青石市的商界。
“林秦諾是誰?”
“林浩然又是誰?”
“秦若菲什么時候生了個兒子,還姓林?”
“h。L。環球資本?這是從哪里冒出來的海外巨鱷?”
無數的疑問和猜測,在各種圈子里瘋狂發酵。秦氏集團的股價,在開盤的一瞬間,應聲暴跌。
而這,僅僅是我的第一波攻勢。
在律師函引爆輿論的同時,伊莎貝爾的團隊早已準備好的“黑料”大餐,也開始通過全球網絡,精準地投喂給饑渴的媒體和公眾。
一篇題為《秦氏“常青社”:百年望族的蛀蟲與掠奪者》的深度調查報道,被一家以犀利著稱的海外調查新聞機構發布。報道以詳實的數據、匿名的內部人士采訪(當然,都是我們偽造的),以及一些經過巧妙處理的證據鏈,揭露了陳萬山、趙慶國等人,在過去數年里,如何利用職務之便,進行關聯交易,向海外轉移資產,甚至涉嫌侵吞早年國企改制時留下的國有資產。
這篇報道,像一顆輿論核彈,其威力遠超單純的商業糾紛。它將“常青社”這群人,從“企業內部的權力斗爭者”,直接釘在了“國家資產的竊賊”這一恥辱柱上。
一時間,群情激奮。網絡上,對秦氏集團的聲討鋪天蓋地。監管部門的電話,幾乎被打爆。
此刻的“常青社”,無疑正處在狂風暴雨的最中心。我可以想象,陳萬山那張老臉會是何等的扭曲,趙慶國那條毒蛇會如何惶惶不可終日。
但我的目標,并不僅僅是讓他們恐慌。我要斬斷他們最后、也是最堅硬的保護傘——法律。
我的第三步棋,精準地落向了那個自詡為“禿鷲”的周明輝。
青石市檢察院。
一個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走進大門,將一個厚厚的牛皮紙袋,投進了門口的舉報信箱。沒有人注意到他,他就像一滴水,悄無聲息地匯入了人海。
這個男人,是我從非洲帶來的“烏鴉”小隊成員。而那個牛皮紙袋里,裝著的,是皮埃爾的情報網絡耗費巨資,從歐洲某個退休的私家偵探手里買來的、關于周明輝的“原罪”鐵證。
那是在十幾年前,周明輝還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為了贏得一場關鍵的商業訴訟,他伙同他人,偽造了一份關鍵的財務證據,并對主審法官進行了巨額賄賂。這場官司的勝利,讓他一戰成名,也讓他拿到了進入秦氏集團的投名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