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不進去。他已經(jīng)完全被市場的狂熱情緒給裹挾了。我仿佛看到了當(dāng)初那個在“華夏智造”上加杠桿的我。
我爸媽的電話,從最初的“擔(dān)心”,變成了“分享喜悅”。
“兒子啊,今天電視上又報道青石光科了!說咱們青石市出了個高科技企業(yè),把國外同行都給比下去了!你當(dāng)初買這股票,真是太有眼光了!”我媽在電話里聲音都帶著顫抖,“那,是不是可以賣一點出來,給你買套婚房?”
我知道,他們是真心為我高興,也真的想讓我落袋為安。
他們樸素的觀念里,錢只有拿在手里,才算真的錢。浮盈,在他們看來,就像夢幻泡影,隨時可能消失。
這種“關(guān)心”,反而是對我最大的考驗。
因為我最親近的人,都在用他們認為“正確”的方式,來動搖我的信念。
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
我不能告訴他們蘇信的往事,不能告訴他們我那三十五萬被套的“St重工”。我只能一個人,默默地承受著這種壓力。
我給蘇晚晴發(fā)了一條微信:“家人讓我賣出,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服他們?!?/p>
她回了一句:“你不需要說服他們。你只需要說服你自己?!?/p>
蘇晚晴的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我心中的迷霧。
是啊,我為什么要說服他們?我的交易,是我自己的選擇,也是我為自己負責(zé)的方式。我不能把我的“道”,強加在他們身上。
我能做的,只有一件事情——堅持我的“道”。
這之后的日子,我不再接張凱的電話。我只是每隔幾天,給他發(fā)一條短信,報個平安。
面對父母,我依舊笑著點頭,說“我知道了,我會看著辦的?!?/p>
但我內(nèi)心深處,那塊對“青石光科”的信念磐石,卻越來越堅固。
我開始嘗試著,將蘇晚晴所說的“道”,融入到我的“術(shù)”中。
我不再僅僅關(guān)注公司的財報和K線圖。
我會去追蹤行業(yè)的新聞,了解最新的技術(shù)進展,甚至?xí)リP(guān)注公司管理層的動態(tài)。
我會嘗試著給“青石光科”進行估值,計算它在未來幾年可能達到的市值。
當(dāng)股價從40元回調(diào)到35元,大盤也隨之調(diào)整時,散戶大廳里又是一片雞飛狗跳。各種“利空消息”甚囂塵上,有人說高管減持了,有人說技術(shù)被趕超了。
如果是在以前,我一定會恐慌萬分,然后選擇割肉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