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該怎么寫?”
最終,他用一種近乎于請教的,帶著一絲急切的語氣,向我這個匿名的“敵人”,發出了詢問。
“很簡單?!蔽铱粗巴饽菨u漸西沉的殘月,嘴角的弧度,勾勒出一抹運籌帷幄的森然。
“——把你寫秦家的那篇文章,除了人名和公司名,其他的,原封不動地,換到‘中融資本’的身上?!?/p>
“也給他們,講一個關于‘夢想、奮斗、與辜負’的商業故事。”
“你,高天翔,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評論者,而是故事的主角。你要把你自己,塑造成那個,被‘中融資本’這個龐大的、冷血的金融帝國,所欺騙、所收割的‘完美受害者’?!?/p>
我停頓了一下,用一種近乎于詠嘆的語調,說出了最后的,也是最關鍵的一句話:
“——用,你創造的魔法,去,打敗,那個真正的惡魔?!?/p>
“我……我明白了……”高天翔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和顫抖。
“記住,”我在掛斷電話前,最后叮囑了一句,“——要比你寫秦家的時候,更煽情,更悲憤,更感人肺腑?!?/p>
“——因為,這一次,你,是在為你自己而寫?!?/p>
說完,我沒有再給他任何回應的機會,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
深吸了一口夜晚清冷的空氣,我將那張一次性的電話卡掰成兩段,隨手扔進了陽臺角落的垃圾桶里。然后,我轉身,走回了燈火通明的客廳。
秦若菲和那群精英們的視頻會議,還在繼續。
空氣中依舊彌漫著一片愁云慘淡,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無計可施”四個大字。
秦若菲抬起頭看到我,那雙美麗的眼眸里,帶著一絲詢問,一絲焦急,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深藏的期盼。
我沒有說話,只是在她的注視下,對她,緩緩地做了一個“oK”的手勢。
然后,我走到客廳中央的酒柜旁,取出那瓶她珍藏的十八年麥卡倫,為自己,也為她,各倒了一杯加冰的威士忌。琥珀色的酒液在晶瑩的冰塊間緩緩流淌,散發出迷人的香氣。
我將其中一杯,輕輕地遞到了她的面前。
“——看戲吧?!?/p>
我迎著她不解的目光,平靜地說道。
“——好戲,馬上,就要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