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靜湖山莊返回的路上,商務車內的氣氛壓抑得如同深海。
我的“烏鴉”們感受到了我身上氣息的劇變。那不再是純粹的、冰冷的殺意,而是一種更加內斂,卻也更加危險的能量形態。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活火山,外部看似平靜,地底深處卻已是熔巖翻滾。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城市夜景。霓虹燈的光怪陸離,在我眼中都變成了一組組模糊的數據流。我的大腦,正以在非洲指揮礦區戰爭時才有的超高效率運轉著。
秦若菲的提議,不是一個簡單的聯盟,而是一份戰爭契約。
這份契約,瞬間為我提供了三樣我原本最欠缺的東西:
第一,法理上的制高點。我不再是野蠻的掠奪者,而是神圣的守護者。我可以動用法律、輿論、商業規則等一切“文明世界”的武器,將我的征服行為包裝得冠冕堂皇。
第二,最精準的內部情報。秦若菲雖然失勢,但她對秦氏集團和“常青社”的了解,無人能及。她就是一張活地圖,能為我指出敵人每一處看似堅固的堡壘下,最脆弱的蟻穴。
第三,一個必須贏的理由。復仇,可以是一時沖動,可以是一場煙花般的毀滅。但為了守護血脈,為了奪回一個本該屬于我兒子的未來,這場戰爭,只能贏,不能輸。失敗的代價,我承受不起。
這三樣東西,與我在非洲淬煉出的絕對實力相結合,將形成一場真正的“降維打擊”。
車子平穩地駛入酒店地下停車場。
“夜梟。”我開口,打破了車內的沉寂。
“先生。”他立刻回應。
“‘烏鴉’小隊的核心任務變更。”我看著他,眼神銳利如鷹,“從此刻起,你們不再是我的矛,而是我兒子的盾。我要你們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監控靜湖山莊三號別墅的一切。我不管你們用什么手段,無人機、竊聽器、或者直接買通內部人員,我要確保林秦諾的絕對安全。任何試圖接近他的未知威脅,無論來自誰,授權你們……就地清除。”
“就地清除”四個字,我說得輕描淡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血腥味。
“明白。”夜梟的回答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對于他們這群在戰火中掙扎求生的人來說,忠誠和執行力,是他們唯一的信仰。
我回到總統套房,這里已經不再僅僅是一個住所,而是一個戰爭指揮部。伊莎貝爾的全息投影已經等候在房間中央,她金色的長發一絲不茍,藍色的眼眸里閃爍著數據與智慧的光芒。
“老板,你看起來……像是剛從一場大戰中回來。”她敏銳地察覺到了我情緒的波動。
“比那更復雜。”我解開領帶,隨手扔在沙發上,“我需要你立刻啟動‘禿鷲一號’協議。”
“禿鷲一號”是我們內部制定的最高級別的金融攻擊預案,通常只針對一個小型國家的主權基金或者某個行業寡頭。一旦啟動,意味著我們將調動我們在全球范圍內所有的離岸基金、杠桿工具和信息渠道,對目標進行飽和式的金融絞殺。
伊莎貝爾的表情嚴肅起來:“目標是誰?”
“一個聯盟,代號‘常青社’。”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的城市,“我需要他們的全部信息。成員名單、個人背景、資產結構、關聯公司、海外賬戶、他們的情人、他們的敵人、他們所有見得光和見不得光的秘密。皮埃爾的情報網絡負責挖出這些,而你,負責將這些信息,變成一枚枚可以精準發射的金融導彈。”
“明白。”伊莎貝爾沒有多問,立刻開始在虛擬鍵盤上飛快地操作起來,“需要設定攻擊時間表嗎?”
“不。”我搖了搖頭,“這次我們不玩閃電戰。我們要像鬣狗一樣,悄無聲息地潛行,一點點地、不動聲色地咬斷他們的手筋腳筋。在他們意識到危險之前,讓他們先變成一群無法動彈的瘸子。”
我的戰略變了。單純的毀滅太簡單,也太粗暴。我要的是一場外科手術式的、精準的肢解。我要在不損害秦氏集團這個“核心資產”的前提下,將盤踞在它身上的寄生蟲,一條條地剔除干凈。
“另外,”我補充道,“以h。L。集團的名義,開始在青石市布局。收購一些科技、物流、安保領域的小公司,建立我們的地面據點。一切都要合法,低調,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好的,老板。”伊莎貝爾的全息影像微微鞠躬,隨后消失。
房間里只剩下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