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學成回來,瓦罐廠還得讓各位大師傅把控,我們一起制定工藝流程,把學來的先進的東西和咱村的實際情況結合起來。
到時候,還得仰仗幾位叔伯,讓張大爺負責選土和練泥,李叔把控拉坯,趙叔主管裝窯和燒窯,王叔負責晾干,孫叔幫我總攬全局,咱嚴格把控各個環節,有幾位師傅的技術打底,哪有不成功的道理?”
眾人聽了,都陷入沉思。張正發大爺吧嗒吧嗒抽著旱煙,半晌才說:“這娃說的,倒也有點道理……”李富老頭也跟著點頭:“要不,就信他這一回?”
支書王滿倉看了看大家,咬咬牙說:“行!滿銀,那就看你的了。可別給咱村子整出啥亂子來!”
就這樣,王滿銀成功說服了村民,踏上了那輛開往柳林的班車。
班車在黃土高原的土路上顛簸,揚起漫天黃塵,撲打著糊滿泥點的車窗。他望著窗外掠過的、千篇一律的黃土山峁,心里頭卻不像臉上那么平靜。
這山西柳林陶瓷廠,雖說跨省了,但卻是離原西縣最大,設備最先進,工藝也最好的大型陶瓷廠。
說句實話,罐子村那幾個老師傅說的沒錯,一個外行人去陶瓷廠學習兩個月,就說能回來重啟村瓦罐廠,真是開國際玩笑。
但擋不住王滿銀是穿越者,曾是農科所所長,恰巧知道后世一些燒瓷技術,他這趟來學習,也只是過路水,鍍層金而已。
支書王滿倉幾次欲言又止,話里話外的意思是,罐子村那點家底,經不起再一次折騰了。
想起村民大會上張正發老漢磕著煙桿、瞪著眼罵他“瞎胡鬧”的樣子,王滿銀嘴角不由得扯了一下。
那老漢話糙理不糙,要不是他有垛堆肥的成功戰績,還況從劉正民那兒弄來資料,又私下琢磨透了那幾個老把式的心思,把這重啟瓦罐窯的難處和關節說了個八九不離十。
還承諾學成回來,和大家一起努力,先試燒幾窯瓦罐,才決定村瓦罐廠的未來,否則光憑他們幾個曾經瓦罐廠老工廠的反對,這事還真成不了。
班車吭哧吭哧走了大半天,下午時分,終于到了柳林縣城。王滿銀下了班車,按著介紹信上的地址一路打聽,才知道這柳林陶瓷廠根本不在縣城,還得往西再走五十多里地,在一個叫毛家莊的村子。
等他又倒騰了坐上了最后一趟開往毛家莊村的班車,顛得渾身骨頭都快散架時,天都快擦黑了。
總算瞧見了毛家莊的村口,也瞧見了那比村里土窯洞氣派不知多少的廠區——柳林縣陶瓷廠。
在班車上和幾個村民聊天時,才知道,毛家莊村,解放前是山西呂梁地區最大的瓦罐生產基地,村里大大小小有二十來家瓦罐窯廠。
解放后,私企改革,這些瓦罐廠合并成毛家莊村瓷業社,成了集體企業,當然還是傳統手工制作,生產的還是粗陶制品。
但到了1962年,村企再次改制擴大成縣屬企業,并引進了先進設備,成立改名為林縣陶瓷廠。
王滿銀下車后,背著行李,走出規模比縣城汽車站不小的鄉村汽車站,就能看見,村西那邊,幾排紅磚廠房立在那兒,老遠就聽見機器“轟隆隆”的響聲,跟罐子村那頭靜悄悄的山溝溝完全是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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