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滿銀沒有說話,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瞇起了眼睛。
“他還好意思過來蹭煙——嘿,嘴上說著啥‘劉同志辛苦了,要不就去我家搭伙,我婆姨剛從大寨學(xué)習(xí)回來,政治覺悟高著呢!’”劉正民學(xué)著孫玉亭那帶著點諂媚的腔調(diào),說完自己先撇了撇嘴,
“我還能不知道他那點心思?不就是看上我那點口糧了么,好意思和他哥家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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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滿銀聽到這兒,猛地啐了一口,那口老痰精準(zhǔn)地落在窯洞土地中央,濺起一小撮塵土。
“呸!不要臉皮的貨色!這兩口子,一輩子就想著趴在他哥孫玉厚身上吸血!啥時候能有點出息!”
劉正民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我嚴(yán)詞拒絕,說是有紀(jì)律,得在調(diào)研對象家吃飯。
田福堂也當(dāng)時就瞪了孫玉亭一眼,那眼神厲害的,孫玉亭這軟腳蝦立馬就縮著脖子不敢吭聲了。”
窯洞里沉默了一會兒,只有王滿銀抽煙發(fā)出的輕微“滋滋”聲。
良久,王滿銀重重嘆了口氣,那嘆息聲里帶著說不盡的無奈:“俺那老丈人啊,就是責(zé)任心太重,苦了自己,也苦了娃娃們。”
他彈了彈煙灰,眼神望向窯門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聲音低沉了許多:“年輕時砸鍋賣鐵供弟弟孫玉亭那讀書,指望著他光宗耀祖。結(jié)果呢?
人家進了太原鋼鐵廠,多大的造化啊,自己非要跑回來當(dāng)農(nóng)民!回來就回來吧,孫玉厚又借錢借糧給他娶媳婦,連老祖宗留下的窯洞都讓給他了。”
王滿銀的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怒氣:“他自己呢?帶著一家六口人,還有個行動不便的老娘,東家借窯西家挪洞地在村里借住了一年多,才勉強挖了口新窯安頓下來。你是沒見那時候的光景,真真是恓惶啊!”
他又裝了一鍋煙,火柴劃亮的那一刻,映照出他眼中復(fù)雜的神色:“苦了娃娃們啊。蘭花一天學(xué)都沒上過,少安那娃多聰明,讀書時回回考第一,考初中還是全縣第二……結(jié)果呢?十三歲就扛起鋤頭下地,幫著他“大”養(yǎng)家糊口了。”
劉正民默默地聽著,他知道王滿銀這時候不需要他插話,只需要一個傾聽的對象。
灶臺上的煤油燈忽明忽暗,映得王滿銀的臉龐晦暗不明。
窯洞外,最后一絲天光也隱沒在山梁后面,整個罐子村漸漸被夜色籠罩,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狗吠,打破這黃土高原夜的寂靜。
王滿銀最后深吸了一口煙,然后把煙在鞋底上摁熄滅,聲音沙啞地說:“這就是命啊……窮人的命。但我更相信好人有好報。”
劉正民看著老同學(xué)難得流露出的沉重,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安慰的話。兩個男人在漸濃的夜色中沉默地對坐著,只有煤油燈芯偶爾爆出的噼啪輕響,在寂靜的窯洞里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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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遙寄花聲脆,暖意盈襟袂。筆耕猶幸有人知,每念良名心似、沐春熙。
墨痕欲伴情思漾,不負(fù)君期望。他朝再續(xù)錦篇時,定把滿腔酬意、付新詞。
吾之汗顏,愧領(lǐng)君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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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蛋上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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