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妄啞然。
我繞過他,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第二年春天,我爸的身體恢復得很好,已經可以不用拐杖走路了。
他開始重新接手一些公司的事務,雖然不能像以前那樣叱咤風云。
但看著他重新找回了生活的重心和希望,我由衷地感到高興。
母親也在一個午后,奇跡般地睜開了眼睛。
雖然她還需要很長時間的康復治療,但她醒了,這就是最大的恩賜。
那天,我買了一束向日葵去看她。
在醫院門口,我又看到了程妄。
他比上次更憔悴了,胡子拉碴,身上還帶著一股酒氣。
他看到我,眼睛一亮,踉蹌著跑過來。
“時染,我聽說伯母醒了,我……我能去看看她嗎?”
“你沒資格。”我冷冷地打斷他。
他苦笑:“我就是想跟你說,我最近找了份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我會努力賺錢,把欠你的,欠時家的,一點一點還給你。”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有些可悲。
他還是沒懂。
我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他的錢。
“程妄,你欠我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你欠我一個孩子,欠我一個完整的家,欠我父親的健康,欠我母親的歲月。”
“這些,你拿什么還?”
他啞口無言,眼眶泛紅。
“我只希望你,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你的存在,只會提醒我們曾經遭受過的痛苦和背叛。”
“這是你唯一能為我們做的事。”
說完,我抱著花走進了醫院。
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落在母親安詳的睡臉上。
我將向日葵插進花瓶,金色的花盤像一張張燦爛的笑臉。
我的人生,也該像這向日葵一樣,永遠向著太陽,重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