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深處,煙塵尚未完全落定。
磐石正按照余輝的指示,小心翼翼地清理著磚石,試圖找出安置屏障發生器的穩固新位置,同時避免對下方那疑似古老祭壇的殘骸造成進一步破壞。夜鶯的無人機在空中盤旋,提供照明和多角度視野。青囊則密切監控著環境讀數,警惕任何“活毒”異動的跡象。
指揮車內,氣氛因為千面傳來的關于“熵”組織的消息而高度緊張。
“熵……”周寧咂摸了一下這個詞,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刀鞘,“真是陰魂不散,哪兒都有他們。從下水道的老鼠到街頭的涂鴉,業務范圍挺廣啊。”
“這說明他們的觸角比我們想象的更深,目標也可能更龐大。”余輝冷靜地分析,目光緊盯著屏幕上千面傳回的有限畫面和鍵盤嘗試破解獨立網絡的數據流,“那個裝置設計圖……如果真與‘源核’有關,麻煩就大了。”
博士的聲音在頻道里激動地有些變調:“必須拿到設計圖!還有那些數據!這可能是我們理解‘熵’技術路線甚至‘源核’本質的關鍵!千面!想辦法!”
“教授,我在努力,但這家伙警惕性不低,而且這房間太干凈了,幾乎沒死角。”千面的聲音壓得極低,透著謹慎,“強行突入風險太大,容易觸發未知警報或導致對方銷毀數據。”
就在這邊陷入僵局,注意力大部分被頂樓的“藝術家”吸引時。
“嗚?”
一聲輕微的、帶著點疑惑的嗚咽聲,從下方廢墟傳來。
是神獸小嗚。
這只通體覆蓋著細密柔軟絨毛、似犬非犬、似貓非貓的小家伙,不知何時從周寧的背包里溜了出來(它總有辦法出來),正用它那濕漉漉的鼻子,在垮塌的磚石縫隙間好奇地嗅來嗅去。它似乎對那古老祭壇殘骸散發出的微弱氣息格外感興趣。
它避開了磐石大哥的大腳丫,靈活地在碎石塊間穿梭,最后停在了一處被幾塊較大碎石半掩著的、似乎是原本祭壇基座的位置。那里刻痕最為密集,雖然磨損嚴重,但依稀能看出一些循環往復的奇異紋路。
小嗚伸出粉嫩的小爪子,試探性地扒拉了一下覆蓋在上面的灰塵和小碎石。
“小嗚,別搗亂,到這邊來。”周寧瞥了一眼監控畫面,隨口說了一句。他大部分精力放在協調千面那邊和警惕周圍環境上。
但小嗚似乎沒聽見,或者聽見了但選擇忽略。它的小鼻子抽動著,繼續專注地在那片區域嗅探,喉嚨里發出輕微的“咕嚕”聲,像是在思考。
突然,它像是發現了什么,用腦袋頂開一塊松動的碎磚,然后抬起右前爪,那肉乎乎、看似毫無殺傷力的小爪子,精準地按在了一處看似與其他刻痕無異、但稍微深了一毫米左右的圓形凹陷上!
它并沒有用力,只是將爪子輕輕貼合上去。
嗡——
一聲幾不可聞的低沉嗡鳴,仿佛源自地底深處。
以小嗚的爪子為中心,那祭壇殘骸上早已黯淡無光的刻痕,竟然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快得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一股比之前更加清晰一絲的古老封印氣息一閃即逝。
同時,祭壇基座側面,一塊原本嚴絲合縫、看起來與周圍別無二致的青石板,突然無聲地向內滑開了一尺見方,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向下延伸的洞口!一股帶著陳腐氣息的冷風從洞中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