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追捕最終以目標利用復雜的城市巷弄和預先布置的幾個小型干擾裝置成功脫身而暫時告一段落。小隊成員帶著些許不甘和大量的數據、樣本返回了萬象雜貨鋪——他們那座古今結合、別有洞天的據點。
地下訓練場兼會議室(同時也是周寧部分收藏品的展示區),柔和的光線照亮了中央的戰術平臺,全息影像還在回放著剛才行動的片段。空氣中彌漫著青囊調制的消毒藥水味和一絲若有若無的茶香(余輝泡的)。
總結會議,或者說,甩鍋大會,如期召開。
周寧大大咧咧地靠在椅背上,把腳翹在旁邊一個看起來就很昂貴的兵器架上(被余輝冷冷地瞥了一眼后不情愿地放了下來),率先開口,矛頭直指:“所以說,最后還是讓那孫子跑了。老余,你這指揮調度差點意思啊,預判不夠精準,攔截點設得慢了半拍。”
余輝端著一杯熱氣裊裊的清茶,眼皮都沒抬一下,聲音平淡無波:“如果你的‘精準預判’不包括一頭撞進未知陷阱,并觸發強度超標的陰影守衛,導致主力戰斗人員被拖在地下無法及時參與圍捕,我的攔截網絡本可以提前二十七秒完成合圍。”
“嘿!那能怪我嗎?”周寧立刻坐直了身體,“那是必要的情報收集過程!誰知道那墻后面還藏著那種鬼東西?再說了,要不是我果斷下去,能發現那祭壇?能拿到那羅盤?能揪出‘熵’的尾巴?你這叫過河拆橋!”
“你的‘果斷’價值三萬七千信用點的臨時屏障發生器損耗(磐石撞塌墻的連帶責任),一枚‘凝光’符文,周隊長你右臂經絡的輕度撕裂傷處理費用,以及,”余輝抿了口茶,繼續補充,“因為你那‘一力降十會’的粗暴破解法,導致兩個珍貴的陰影守衛樣本完全湮滅,失去了進一步研究的價值。博士很心痛。”
博士(錢教授)立刻在一旁猛點頭,痛心疾首:“是啊!那種新型陰影構造體!如果能捕獲研究,對理解‘熵’的生物(或者說非生物)技術意義重大!太浪費了!”
周寧瞪了博士一眼,然后看向余輝:“樣本重要還是弟兄們的安全重要?那玩意那么邪門,當然是盡快消滅!難道還留著過年?蘇大夫,你說是不是?”
突然被點名的青囊(蘇沐)正在整理醫療記錄,頭也不抬:“從醫療角度出發,快速消滅威脅減少傷亡是正確的。但從研究和后續預防角度看,樣本確實極具價值。以及,隊長,你右臂的傷需要靜養兩天,禁止高強度揮刀訓練。”
周寧:“……”他感覺自己被背刺了。
“噗。”夜鶯(林薇)忍不住笑出聲,立刻被周寧瞪了回去。
鍵盤(李斯)推了推眼鏡,開始補刀:“其實從數據層面分析,副隊的指揮響應時間已經壓縮到極限了。主要延遲來自于地下突發戰斗造成的通訊干擾和數據鏈斷裂。如果某些人行動前能加裝一個備用信號中繼器……”
“就是就是,”千面(孫淼)懶洋洋地靠在門口,把玩著手里的一片透明濾光鏡(從那個工作室順出來的),“我在上面看得清清楚楚,副隊腦袋都快冒煙了。某些人在地下倒是打得熱血沸騰。”
磐石(張猛)左右看看,憨憨地試圖打圓場:“俺覺得…大家都盡力了…就是敵人太狡猾…”
鷹眼(趙銳)言簡意賅地總結:“目標逃脫。情報收獲:重要。戰力消耗:中等。內部協調:低效。”精準地戳在了每個人的肺管子上。
會議室頓時又吵成一團。
周寧:“低效?要不是老子……”余輝:“如果你指的是無效觸發陷阱和過度消耗……”鍵盤:“通訊協議需要升級……”博士:“我的樣本啊!”青囊:“安靜!傷員需要休息!”夜鶯:“打起來打起來!”千面:“賭今晚誰吵贏?”磐石:“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