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的傷口在青囊精湛的醫術和頂級資源的支持下緩慢愈合,但那場終極之戰留下的心理陰影,卻如同無聲的幽靈,在據點的角落里徘徊。它不顯于形,卻能在夜深人靜時,輕易地將人拖回那片規則崩壞、絕望彌漫的廢墟。
周寧的“活躍”與噩夢:
周寧是表面上恢復得最“活躍”的一個。他總能找到理由在據點里晃悠,不是去“視察”他的“混沌紀念碑”,就是去工坊對墨恒的維修工作“指手畫腳”,再不然就拉著千面吹噓自己當初那“斷界一刀”有多么驚天動地。
但青囊的監測數據顯示,他的深度睡眠時間極短,且睡眠中心率波動劇烈。偶爾,值夜的青囊會聽到他從臨時宿舍里傳來的、壓抑著的、如同被困野獸般的短促喘息聲。那是噩夢的痕跡,是深植于意識深處的、對那片虛無領域的恐懼。
第二天,周寧往往會顯得比平時更加“欠揍”,用更夸張的言語和動作來掩飾那份疲憊和不安。
余輝的“冷靜”與過度計算:
余輝則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他比以往更加沉默,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控制室或冥想室。他似乎在瘋狂地分析、計算著什么,從怪物結晶的能量圖譜到全球異常事件的微小波動,甚至開始構建更加復雜的、關于“薄膜之外窺伺目光”的推演模型。
鍵盤(李斯)私下里對青囊說,余輝的數據庫訪問模式顯示,他正在反復調取最終之戰前后所有的戰斗記錄和環境數據,尤其是周寧被拖入虛無領域和他自己精神力枯竭的那段時間。這是一種潛意識的復盤,試圖通過絕對理性的計算,來消化那種失控和無力感,但這本身就可能是一種精神內耗。
調解的嘗試與“互懟療法”的誕生:
青囊嘗試過組織一次正式的心理疏導會議,結果可想而知。
周寧打著哈欠:“心理創傷?那是什么?能吃嗎?我好得很,就是有點閑得慌。”
余輝直接給出數據:“根據現有文獻,非結構性團體干預對急性創傷后應激障礙的有效性低于30%。我建議將時間用于更有效率的體能恢復訓練。”
會議不了了之。
然而,青囊很快發現,一種非正式的、獨特的“療法”正在團隊成員之間自發形成,其核心表現形式就是——互懟。
場景一:餐廳
周寧看著余輝餐盤里分毫不變、嚴格按照營養配比的食物,嗤笑道:“喂,老余,你這吃的不是飯,是數據庫吧?一點煙火氣都沒有。”
余輝頭也不抬,慢條斯理地用餐叉精確地分割著一塊合成蛋白:“至少我的進食行為不會因為情緒波動而影響消化效率。不像某些人,昨天因為夢見刀斷了就啃了五人份的烤肉,導致夜間胃酸逆流。”
周寧被噎得直瞪眼,剛要反駁,卻發現自己因為余輝這句話,昨晚那個刀碎夢魘帶來的憋悶感,竟然消散了不少。憤怒轉移了恐懼。
場景二: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