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眼(趙銳)的恢復過程,是所有人中最安靜,也最內斂的。左肩的貫穿傷留下了永久性的損傷,即使以最先進的技術修復,也無法完全恢復以往的穩定性和力量。更微妙的是,過度透支的靈能感知,似乎在他敏銳的視覺神經上蒙上了一層極淡的、永久的“薄霧”,使得絕對精準的肉眼觀測變得不再可靠。
這對一個依賴超遠距離狙擊的射手而言,幾乎是致命的打擊。換作旁人,或許會陷入消沉或絕望。但鷹眼沒有。他只是更沉默了。他將更多的時間花在了據點的最高處——一個新建的、擁有全向強化玻璃穹頂的觀測塔。這里視野開闊,能俯瞰整個管制區的外圍,甚至能隱約望見遠方連綿的山脈。
他不再總是端著那把陪伴他多年的狙擊槍。更多的時候,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目光放空,仿佛在“看”著一些肉眼無法捕捉的東西。
他在重新學習“觀察”。
當視覺受限,他便將更多的注意力投入到其他感知上。耳朵捕捉著風中最細微的聲響——飛鳥振翅的頻率、枯葉滾動的軌跡、乃至極遠處車輛引擎的微弱轟鳴。皮膚感受著空氣濕度、溫度、氣壓的細微變化。更重要的是,他開始嘗試調動那受損后變得有些“遲鈍”的靈能感知,不再追求以往那種雷達般的精確掃描,而是將其如同蛛網般輕柔地鋪開,去“感受”環境中能量的流動、生命的脈動、以及……那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極其隱晦的“異樣”。
這個過程緩慢而痛苦,如同在迷霧中摸索。但他有著狙擊手最大的特質——耐心。
余輝察覺到了他的變化,沒有多問,只是讓鍵盤(李斯)將據點周邊數百公里內的環境監測數據、衛星云圖、甚至民用航空線路信息,都接入了觀測塔的控制臺。這些冰冷的數據,成了鷹眼重新校準自身感知的“標尺”。
青囊也為他調配了特殊的藥液,用于浸泡和按摩雙眼及太陽穴,旨在溫養受損的神經,而非激進地恢復。
一天傍晚,夕陽將云層染成血色。鷹眼如同往常一樣坐在觀測塔中,靈能感知如同潮水般緩緩向外蔓延。突然,他的指尖微微一動。
在距離據點極遠的一片看似平常的山谷上空,他的靈能感知捕捉到了一絲極其微弱的、轉瞬即逝的“凝滯感”。就像平靜湖面被一滴幾乎看不見的雨滴觸碰,蕩開的漣漪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計。肉眼望去,那里什么都沒有,衛星圖像也顯示一切正常。
但他相信自己的感覺。那種“凝滯感”,與他最終之戰前,感知到空間被篡改時的前兆,有幾分相似,雖然微弱了千百倍。
他沒有立刻報告,而是持續監控了那個區域整整一夜,記錄下每一次細微的能量波動。第二天,他將整理好的數據發給了余輝和鍵盤。
“可疑能量波動,坐標已標記。強度極低,性質未知,可能與微弱空間擾動有關。建議納入長期監控列表?!彼膱蟾嬉蝗缂韧暮啙?。
鍵盤調用所有資源進行復核,最終一無所獲。直到他根據鷹眼提供的精確時間點,將衛星拍攝的該區域所有光譜波段圖像進行超精度疊加分析后,才在紅外波段發現了一個幾乎無法分辨的、短暫存在的低溫點——這與已知的任何自然現象或人類活動都不相符。
“鷹眼,你這‘感覺’比儀器還靈??!”鍵盤忍不住驚嘆。
余輝看著數據,眼神凝重。這證實了鷹眼的發現,也意味著,即使“熵”組織被摧毀,這個世界依舊并不“干凈”,仍有未知的隱患潛藏在角落。
這次事件,標志著鷹眼的“觀察點”已然不同。他不再僅僅依賴于光學瞄準鏡,而是將自身化作了一個更加敏銳、更加多維的“生物傳感器”。他的視野,從物理層面提升到了能量與規則的層面,雖然模糊,卻更加深遠。
他或許再也無法像過去那樣,進行萬軍從中取上將首級的超遠程精準狙殺。但他卻能比任何人更早地發現風起于青萍之末的危機,為團隊贏得寶貴的預警時間。
更高,在于感知維度的提升。
更遠,在于預警距離的延伸。
鷹眼依舊沉默地坐在觀測塔中,但所有人都知道,團隊的眼睛,已經以一種新的、更加強大的方式,重新睜開了。他守護的范圍,比以前更加廣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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