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點防御系統的首次實戰激活,雖然成功擊退了未知的襲擊,但也留下了不少需要處理的爛攤子。東北角墻壁的結構性損傷需要修復,過度消耗的能量需要補充,還有一大堆系統運行數據需要博士和鍵盤去分析優化。
周寧和余輝關于“能量輸出效率”的日常爭吵,最終被淹沒在了蘇沐拎出來的醫藥箱和維修費用清單里,兩人暫時達成了“閉嘴肉痛”的共識。
然而,就在磐石吭哧吭哧地幫著臨時加固墻體,鍵盤埋頭分析攻擊數據試圖溯源,周寧對著清腰刀唉聲嘆氣計算著這次又虧了多少時——
叮鈴鈴——
雜貨鋪前門的鈴鐺,再次被不疾不徐地敲響了。
這一次,走進來的不是快遞員,也不是好奇的顧客。
是兩個人。
兩名男子。都穿著剪裁合體、面料考究的深色西裝,打著領帶,皮鞋锃亮,一絲不茍。他們看起來大約三十多歲,氣質沉穩,眼神銳利而內斂,步伐一致,帶著一種明顯的、體制內特有的規范感和距離感。
走在前面的那人,手里拿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臉上帶著程式化的、略顯疏離的微笑。后面那人則稍微落后半步,目光快速地、不動聲色地掃視了一圈雜貨店內雜亂的環境,眼神在周寧背著的唐橫刀和余輝腰后的短刃上多停留了零點幾秒。
他們的出現,與這間充斥著陳舊物品和微妙能量殘留的雜貨鋪格格不入,仿佛兩張嶄新的郵票誤貼進了一本泛黃的舊書里。
店內原本有些喧鬧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
鍵盤立刻把腦袋縮回了電腦后面,只露出一雙眼睛警惕地打量著來人。夜鶯從二樓欄桿上輕盈地跳下,落在地上無聲無息,手看似隨意地搭在腰間。磐石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像一堵墻一樣擋在了通往地下基地入口的方向。就連趴著打盹的小嗚也警覺地豎起了耳朵,紫水晶般的眼睛盯著不速之客。
周寧和余輝幾乎同時轉身,看向來人。
周寧挑了挑眉,臉上掛起慣有的、略帶痞氣的笑容,但眼神里沒有絲毫笑意:“喲,二位老板,看著面生啊?想買點什么?我們這兒都是老物件,價格可不便宜?!彼贿呎f,一邊隨意的調整了一下站姿,恰好擋住了對方看向余輝的視線。
余輝則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冷靜地評估著對方,如同掃描儀般掠過對方的衣著、配飾、甚至鞋底的磨損程度。
為首的那位西裝男臉上笑容不變,從西裝內袋里掏出一個深藍色的、帶有國徽浮雕的證件夾,熟練地打開,亮了一下。
“周寧先生,余輝先生,你們好?!彼穆曇羝胶?,語速適中,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腔調,“我們是‘國家異?,F象管理與研究局’(NationalAnomalyManagementandResearchBureau,簡稱NAMRB)第七特勤科的。我姓王,這位是我的同事,姓李。”
他合上證件夾,目光掃過周寧和余輝,最后落在周寧臉上:“冒昧打擾。我們收到系統警報,監測到該區域在不久前發生了高強度異常能量對沖事件,能量等級達到了A類標準。根據相關規定,我們需要對此進行必要的問詢和記錄?!?/p>
他的用詞官方而準確,語氣也算客氣,但那種不容置疑的、代表“官方”的身份,本身就帶來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國家異?,F象管理與研究局(NAMRB)——俗稱“有關部門”。他們是官方層面專門處理此類“非正常人類事物”的機構,擁有更高的權限、更龐大的資源和更……官僚的流程。
周寧臉上的假笑淡了一些,抱著胳膊,語氣懶洋洋的:“哦?NAMRB啊?聽說過。能量對沖?有嗎?我們這小店安分守己,可能就是附近誰家變壓器短路了吧?王科長是不是搞錯了?”
王科長對于周寧的裝傻充愣似乎早有預料,笑容不變:“周先生說笑了。我們的監測設備精度很高,能量簽名指向性非常明確,源頭就在貴店。而且,據我們的記錄顯示,貴店……嗯,或者說幾位,似乎并非第一次卷入此類事件了。”
他頓了頓,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店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收藏品”和略顯違和的裝備:“我們希望幾位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畢竟,維護社會穩定,消除異常隱患,是我們共同的職責,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