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車輛行駛在返回據點的夜路上,車內氣氛松弛。剛剛結束的、近乎碾壓式的化工廠清理任務,似乎沒在任何人身上留下半點緊張感,反而成了新一輪“互相貶低”的最佳素材。
周寧開著車,手指悠閑地敲著方向盤,率先開啟戰端:“我說余輝,剛才你戳那只大蜘蛛后腿關節那下,動作是不是有點拖沓?我看它差點就扭頭給你一口。”
余輝坐在副駕,閉目養神,聞言眼皮都沒抬,淡淡道:“總比某人用刀鞘砸承重柱,差點引起二次坍塌要利落。如果不是磐石及時撐住,我們現在可能還在廢墟里挖人。”
“我那叫測試建筑結構穩定性!”周寧嘴硬,“再說了,一點灰塵而已,看你緊張的,跟個怕弄臟衣服的小姑娘似的。”
“我對無謂的風險和后續的清理報告沒有興趣。”余輝回敬,“不像某些人,似乎很享受在廢墟里打滾的野性感覺。”
后座上的鍵盤忍不住插嘴:“寧哥,輝哥,你倆這戰后總結比打蜘蛛精彩多了。我剛才錄了點音頻,回頭放給模擬器AI學習學習。”
夜鶯咯咯笑:“我覺得AI學不來這種精髓,這得是多年‘默契’才能培養出來的互相拆臺。”
青囊笑著搖頭,遞給旁邊的磐石一瓶水:“辛苦了,磐石,剛才多虧你。”
磐石憨厚地接過水:“沒事,應該的。就是隊長們吵得我有點暈。”
小嗚趴在周寧和余輝之間的中控臺上,尾巴懶洋洋地晃著,意識在兩人腦海里同時響起:(翻譯:寧子嫌輝子慢,輝子嫌寧子莽,你倆對自己的速度標準是不是有什么誤解?一個像閃電(莽撞版),一個像手術刀(龜毛版)。)
周寧被小嗚吐槽得一愣,隨即反擊:“嘿!小嗚你哪頭的?再說我這叫勢如破竹!手術刀?他那小牙簽,也就適合給蜘蛛修修腳!”
余輝終于睜開眼,瞥了周寧一下:“修腳也能讓目標失去行動力。比某些人只會蠻力拆家,性價比高得多。”
“拆家?我那叫徹底摧毀威脅源!”
“包括那半堵本來不用倒的墻?”
“那是墻的質量問題!”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話題從戰斗表現延伸到武器優劣(唐橫刀vs。短刃),再到個人衛生習慣(周寧擦刀vs。余輝保養短刃的精細程度),最后甚至上升到對彼此審美(周寧的收藏品vs。余輝的情報歸檔系統)的批判。
后座的隊員們早已習以為常,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或小聲聊天,或欣賞窗外夜景,將這熟悉的互懟當作歸途的背景音樂。他們知道,這只是兩人放松和交流的獨特方式,看似貶低,實則透著一股外人難以理解的信任和熟稔。
當據點那熟悉的、掛著“萬象雜貨鋪”不起眼招牌的門口出現在視野中時,兩人的“辯論”也恰好在某個無關緊要的細節上戛然而止——就像約好了一樣。
周寧停下車,打了個哈欠:“行了,到家了。趕緊回去睡覺,累死了。”
余輝解開安全帶,平靜接話:“確實。希望下次任務的目標,能讓你多活動幾分鐘,免得精力過剩,只會用在嘴上。”
新一輪的互懟似乎又要開始,但兩人已經先后下車,朝著據點大門走去。身后的隊友們相視一笑,紛紛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