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將廢棄工業區籠罩在一片沉寂與陰影之中。只有遠處零星的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反而襯得那些連綿的廠房和斑駁的墻壁更加陰森詭譎。
萬象雜貨鋪的面包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一個街區之外。周寧、余輝、夜鶯和鍵盤組成先行偵查小組,借著夜色和廢棄建筑的掩護,快速靠近那片傳聞中涂鴉會“動”的區域。磐石和千面作為策應,留在稍遠的位置待命,博士則通過無人機和能量監測設備提供遠程支援。
越靠近目標區域,空氣中那股淡淡的、混合著油漆、塵埃和某種難以言喻的冰冷滯澀感就越發明顯。
“能量讀數在緩慢升高,非常分散,像是從很多個點同時散發出來的。”鍵盤壓低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帶著一絲緊張,“就在你們正前方的那片涂鴉墻集中區。”
幾人躲在一處斷墻后,望向那片被各種夸張、扭曲、色彩艷麗的涂鴉覆蓋的墻面。在慘淡的月光和遠處路燈的映照下,那些圖案仿佛擁有了生命,在黑暗中無聲地蠕動、叫囂。
“哪個?”周寧手握背后唐橫刀的刀柄,眼神銳利地掃視著,低聲問道。
“11點鐘方向,那個巨大的、裂開的門戶涂鴉。”余輝的聲音冷靜地指示,“它的‘裂縫’深處,能量波動最明顯?!?/p>
周寧凝神望去。那是一個繪制得極其逼真的、仿佛在墻壁上撕裂開一道口子的涂鴉,裂縫內部是深邃的黑暗,邊緣布滿了扭曲的線條,仿佛有無數只手正要從中掙扎而出。
就在他目光聚焦的瞬間——
那裂縫深處的黑暗,似乎真的蕩漾了一下!
緊接著,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
裂縫邊緣那些原本是靜態噴漆的、扭曲的“手”,它們的陰影部分開始拉長、變形,如同融化的瀝青般從墻面上“流”了下來,匯聚到地面,形成一團不斷蠕動、沒有固定形狀的濃郁陰影!
那陰影仿佛擁有生命,貼著地面,無聲無息地向著他們藏身的方向“滑”了過來!它所過之處,連地面上微弱的光線都被吞噬殆盡!
“來了!”夜鶯低呼一聲,下意識地舉起了配槍。
“別急?!庇噍x按住她的手腕,目光死死盯著那團陰影,“觀察它的行為模式?!?/p>
那團陰影似乎并未直接發現他們,而是在原地徘徊了一下,然后仿佛被某種力量吸引般,滑向旁邊一堆廢棄的塑料桶。陰影如同流水般覆蓋上去,幾秒鐘后,當它滑開時,那幾個塑料桶竟然如同被強酸腐蝕過一般,表面變得坑坑洼洼,甚至微微融化了一部分!
“具有腐蝕性,優先接觸攻擊?!庇噍x快速判斷。
就在這時,或許是感受到了他們的注視,那團陰影猛地“轉向”,雖然沒有眼睛,但眾人都清晰地感覺到它“鎖定”了藏身斷墻后的他們!
它猛地加速,如同一道貼地疾行的黑色閃電,直撲過來!
“躲開!”周寧低喝一聲,率先向側方翻滾。
余輝和夜鶯也同時向兩邊散開。
陰影撲了個空,撞在斷墻上,頓時那混凝土墻面發出一陣輕微的“滋滋”聲,被侵蝕出了一片淺坑!
“找死!”周寧怒哼一聲,不再猶豫,唐橫刀瞬間出鞘!在微弱的光線下劃出一道冰冷的弧線,精準地斬向那團陰影!
然而——
預想中刀鋒撕裂實體的感覺并未傳來。
刀鋒毫無阻礙地掠過了陰影,仿佛只是劈過了一團冰冷的空氣!那陰影被刀鋒斬過的區域如同水面般蕩漾了一下,隨即迅速愈合,完好如初!
物理攻擊無效?!
周寧一愣,差點因為用力過猛而失去平衡。
陰影似乎被激怒了,或者說被吸引了注意力,立刻舍棄了其他人,如同附骨之蛆般纏向周寧!
周寧急忙揮刀格擋,但刀鋒每次掠過,都只能暫時驅散一小片陰影,它很快又凝聚起來,繼續撲上!更麻煩的是,唐橫刀的刀身與陰影接觸的部分,竟然也開始發出細微的“滋滋”聲,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正在腐蝕刀身的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