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來得猝不及防,剛還泛紅的沙塵轉眼就被墨色吞了大半。裁判組的白色越野車停在北邊水源旁,車燈劈開夜色,照得池子水面泛著冷光。林峰帶著隊員走過去時,漢森正靠在車邊抽煙,煙頭的火光在黑夜里忽明忽暗。
“米勒剛走。”漢森把煙蒂扔在沙地上,用靴子碾滅,“跟裁判吵了半天,說你們用‘非法裝備’,最后被阿爾法的伊萬懟回去了——伊萬把三角洲搶水的視頻拍下來了。”
林峰順著漢森的目光看向裁判組的軍官,那人正拿著平板電腦翻看什么,臉色嚴肅。見林峰過來,他放下平板,語氣還算客氣:“龍魂的隊長?剛才的事,我們已經核實了,雇傭兵跟三角洲無關,但后續會調查他們的身份。現在剩下最后一個科目,‘暗夜奪旗’,目標是廢棄油井里的紅色旗幟,先拿到的隊伍贏。”
“油井在哪?”陳剛忍不住問,他的重機槍還架在肩膀上,槍管上還沾著白天的沙塵。
裁判指了指西邊:“二十公里外,那里有三個廢棄油井,旗幟藏在其中一個里,具體位置需要你們自己找。提醒一句,其他隊伍已經出發了,三角洲是十分鐘前走的。”
林峰心里一沉。二十公里夜路,隊員們已經打了兩場仗,有的還帶著傷,而三角洲以逸待勞,還裝備了夜視儀——這場仗,難打。
“給我們五分鐘準備。”林峰回頭看向隊員,趙雅已經在給傷員換藥,小李的胳膊被流彈擦傷,繃帶纏得緊緊的,卻還在檢查自己的步槍。陳宇蹲在地上,正把狙擊槍的鏡片擦干凈,鏡片反射著車燈的光,亮得像他的眼睛。
“趙雅,你帶著兩個傷員跟在后面,注意隱蔽。”林峰把干擾器遞給陳宇,“還是老規矩,掐了他們的通訊。陳剛,你帶一隊走中路,吸引火力,我跟二隊繞后。”
“隊長,你也帶傷!”趙雅突然抬頭,她剛才給林峰包扎后背時,看到傷口比想象中深,還在滲血。
林峰笑了笑,把戰術背心的拉鏈拉好,遮住傷口:“這點傷不算什么,別忘了,我是你們的隊長。”
五分鐘后,龍魂隊員們鉆進夜色里。沙漠的夜晚比白天冷得多,風刮在臉上像刀子,隊員們呼出的白氣剛冒出來就散了。陳剛走在最前面,重機槍的槍管時不時碰到旁邊的灌木,發出“沙沙”的聲響。
“前面有動靜。”陳宇突然停步,狙擊槍的槍口指向左邊的沙丘。林峰順著他的方向看過去,黑夜里隱約有幾個影子在動,手里的槍托泛著金屬的冷光——是法國GIGN的隊伍,他們也在往油井方向走。
“別驚動他們。”林峰壓低聲音,“繞過去,我們的目標是旗幟,不是跟他們纏斗。”
隊員們貼著沙丘的背風處走,沙粒從褲腳灌進去,磨得小腿生疼。走了大概五公里,遠處突然傳來槍聲,是三角洲的方向。陳宇趕緊爬上沙丘,瞄準鏡里看到三角洲的人正在跟俄羅斯阿爾法交火,油井的金屬架子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三個油井像三個沉默的巨人,立在沙漠中央。
“他們在搶第一個油井!”陳宇回頭喊,“里面沒有旗幟,三角洲把阿爾法打退了!”
林峰心里一緊,他知道米勒在浪費時間——他們故意跟其他隊伍交火,就是為了拖延龍魂的進度。“加快速度!”林峰揮手,“直接去第二個油井!”
剛跑出去沒幾步,通訊器里突然傳來趙雅的聲音,帶著喘息:“隊長,后面有尾巴!像是……之前的雇傭兵!”
林峰猛地轉身,黑夜里果然有幾個黑色的身影在追,手里的重機槍已經開始掃射,子彈打在沙地上,濺起一串串火星。“陳剛,你帶一隊去油井,我跟二隊斷后!”
“不行!你一個人……”陳剛剛要反駁,就被林峰打斷。
“這是命令!”林峰的聲音很沉,“拿到旗幟才是贏,別讓兄弟們的血白流!”
陳剛咬了咬牙,帶著一隊繼續往前沖。林峰則帶著二隊躲進沙丘后面,陳宇立刻架起狙擊槍,瞄準鏡里已經映出一個雇傭兵的腦袋,那人正舉著對講機喊著什么,領口的蛇形徽章在月光下閃著光。
“嘭!”
狙擊槍的槍聲在夜里格外響亮,那名雇傭兵應聲倒地。陳宇沒停手,又鎖定第二個目標,子彈擦著對方的手腕過去,重機槍“哐當”一聲掉在沙地上。林峰趁機沖出去,匕首劃開一個雇傭兵的喉嚨,那人的血濺在沙地上,很快就被風吹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