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六年十月二十九日的夜,蘇州河兩岸的燈火像鬼火似的晃。
龍魂特戰隊和“八百壯士”的殘部貼著墻根走,泥水里的碎彈片硌得靴底生疼,每走三步就得蹲下來躲日軍的探照燈——河對岸的重機槍還在“噠噠”響,子彈擦著頭頂的磚墻飛過,留下一道又一道白印。
“林隊長,前面的靜安路口被封了!”偵查兵爬回來,褲腿全是泥,“鬼子架了兩挺重機槍,還有三個暗堡,硬沖肯定不行!”
謝晉元蹲在斷墻后,手里的地圖被汗水浸得發皺,他抬頭看林峰時,眼里滿是焦慮:“咱們的傷員已經走不動了,再拖下去,鬼子的大部隊就追上來了!”
林峰沒說話,摸出懷里的通訊器——屏幕在夜色里泛著淡藍光,系統提示彈了出來:【檢測到撤退關鍵節點受阻,根據前期戰績,獎勵“夜戰應急包”(含夜視儀5臺、煙霧彈10枚、定向炸藥包8個),當前積分:點。】
他把夜視儀分給李勇和突擊組的隊員,壓低聲音部署:“王虎,你帶突擊組摸過去,用煙霧彈遮著,把定向炸藥包貼在暗堡上,炸掉機槍位;李勇,你帶狙擊組上旁邊的樓頂,等煙霧散一點就打,別讓鬼子補位;陳剛,你留在這里,用重機槍壓制后面的追兵,等我們炸了暗堡就撤!”
“放心!”王虎抹了抹手上的泥,抓起煙霧彈就往路口摸。他身后的突擊隊員跟著他,像影子似的貼在墻根走——夜視儀的綠光照著路面,能清楚的看見暗堡的射擊口。離暗堡還有十幾米時,王虎突然拽掉煙霧彈的拉環,“咚”的一聲扔在地上,白色的煙霧瞬間裹住路口。
“快!”他喊著,沖過去把定向炸藥包貼在第一個暗堡的鐵皮上,拉了引線就往回滾。“轟隆”一聲,暗堡的射擊口被炸飛,里面的鬼子慘叫著滾出來,剛爬起來就被李勇的狙擊槍放倒——樓頂的李勇戴著夜視儀,瞄準鏡里的十字準星穩得釘死鬼子,每一聲槍響都跟著一個鬼子倒下。
第二個暗堡的鬼子慌了,重機槍胡亂掃射,卻被煙霧擋著看不見目標。王虎趁機沖過去,炸藥包剛貼上,就聽見里面傳來鬼子的嘶吼。他剛要撤,一個鬼子突然從暗堡側門沖出來,舉著刺刀往他胸口扎——劉栓的槍響了,子彈打在鬼子的肩膀上,王虎趁機一腳踹倒他,又補了一刀。
“第三個暗堡!”林峰喊著,也沖了過去。煙霧快散了,鬼子的重機槍已經對準了王虎,林峰一把拽過他,自己的胳膊卻被流彈擦過,血瞬間滲出來。“隊長!”趙雅從后面跑過來,手里攥著紗布,沒等林峰說話就蹲下來,飛快地給他包扎,“下次再這么拼,我就不給你治了!”語氣里帶著嗔怪,手卻沒停。
“知道了。”林峰笑了笑,看著第三個暗堡被炸藥包炸飛,路口終于通了。
可沒等他們往前走幾步,身后突然傳來密集的槍聲——是陳剛的重機槍聲,比剛才更急,還混著日軍的喊殺聲。“不好!陳剛那邊出事了!”林峰回頭,看見遠處的巷口亮起一片火光,日軍的援兵到了,正往陳剛的方向沖。
“謝團長,你帶弟兄們先往租界撤,我去接應陳剛!”林峰說著,就往回跑。李勇立刻跟上:“我跟你去!”
兩人跑到陳剛的陣地時,只見重機槍的槍管已經紅得發亮,陳剛的左臂吊在胸前,右手還攥著機槍柄,子彈殼在腳邊堆了好幾層。“林隊!你們咋回來了?”他喊著,又掃倒幾個沖上來的鬼子,“快帶傷員走,俺能頂住!”
“廢話!要走一起走!”林峰從通訊器里調出最后兩個定向炸藥包,“李勇,你掩護,我去炸鬼子的沖鋒路線!”李勇立刻架起狙擊槍,夜視儀里鎖定一個日軍軍官,槍響的同時,林峰已經沖了出去,把炸藥包埋在路口的泥里。
“撤!”他喊著,陳剛立刻拽著重機槍往回跑。炸藥包“轟隆”炸響,泥土和彈片飛起來,擋住了日軍的沖鋒。三人往路口跑時,李勇突然停了一下,摸了摸槍托上的“陳宇”刻字,輕聲說:“陳宇哥,咱們又多殺了幾十個鬼子。”
等他們追上大部隊時,離租界已經只有幾百米了。可前面的鐵絲網旁,突然亮起幾盞探照燈——是租界的巡捕,舉著槍對著他們喊:“不許動!再過來就開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