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六年十二月初四的雪,下得比昨日更密了些。
法租界紡織廠的空地上,新壘的土堆一字排開,每座土堆前都插著根削尖的木棍,木棍上綁著塊白布,有的寫著名字,有的只畫著個十字——那是連名字都沒來得及留下的弟兄。
林峰捧著個鐵皮盒子站在最前面,里面是昨晚連夜從鬼子罐頭盒上刮下的錫皮,被趙雅剪成了小小的五角星,此刻正挨個往木棍上系。
雪落在他的棉帽上,積了薄薄一層,他卻渾然不覺,目光掃過那二十八個新土堆,喉結(jié)動了動:“弟兄們,昨天還一起吃紅薯、擦槍,今天就剩這點念想了……你們放心,鬼子欠咱們的,我林峰早晚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陳剛蹲在旁邊,把重機(jī)槍的槍管靠在土堆上,粗糙的手掌摸著冰冷的槍管,聲音比平時低了八度:“哥幾個,這老伙計還在,昨天用它掃了不少鬼子,下次我多打幾個,給你們報仇!”
說著從懷里掏出半包皺巴巴的煙,拆開來撒在雪地上,“知道你們好這口,拿去抽,下輩子咱們還做兄弟,還一起打鬼子!”
趙雅和小花端著木盆走過來,盆里是燒過的紙錢灰,混著融化的雪水,黑乎乎的一片。
她蹲下來,把灰輕輕撒在土堆前,指尖凍得通紅卻動作輕柔:“都是好樣的,沒給龍國人丟臉。我給你們縫了裹尸布,雖然簡單,卻也是份心意,到了那邊,別受了寒。”
小花跟著把手里的紅繩系在木棍上,那是她從自己辮子上拆下來的,眼淚砸在雪地里,砸出一個個小坑:“哥哥們,我會好好學(xué)包扎,以后多救幾個人,不讓你們白死……”
李勇站在最后面,手里攥著塊刻著“陳宇”的木牌——那是從犧牲的狙擊手上搜出來的。
他把木牌插進(jìn)土堆,然后舉起狙擊槍,對著天空扣動扳機(jī),“砰!砰!砰!”三聲響在雪地里回蕩,這是在跟犧牲的戰(zhàn)友告別。
周星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話,只是從背包里掏出個鬼子的軍用水壺,倒了些酒在雪地上:“走得痛快,來世咱們還做狙擊手?!?/p>
謝晉元帶著剩下的八十多個弟兄走過來,每個人都低著頭,手里拿著步槍。
他站在林峰身邊,聲音凝重:“林隊長,這些弟兄都是好樣的,咱們沒能守住他們,但絕不能忘了他們。剛才接到消息,南京那邊……打起來了。”
“南京?”林峰猛地抬頭,雪從棉帽上滑下來,落在睫毛上。
系統(tǒng)突然“滴”了一聲,彈出一行字:【檢測到南京保衛(wèi)戰(zhàn)已爆發(fā),宿主可選擇馳援,觸發(fā)“鐵血護(hù)都”任務(wù),完成任務(wù)獎勵積分點,解鎖“重型反坦克炮”兌換權(quán)限】。
趙雅立刻湊過來,手里還拿著沒撒完的紙錢:“南京是首都,咱們必須去!那邊肯定缺人,缺醫(yī)療兵,我能幫上忙?!彼难劬餄M是急切,剛才還帶著悲傷的臉上,此刻多了幾分堅定。
陳剛一下子站起來,重機(jī)槍往肩上一扛:“去!必須去!鬼子打南京,咱們能看著?林隊,你下令吧,就算徒步跑,我也跟你去!”
王虎的突擊組也跟著喊起來,“馳援南京!打鬼子!”聲音在雪地里震得積雪簌簌往下掉。
林峰攥緊拳頭,指節(jié)泛白:“好!馳援南京!謝團(tuán)長,你跟我們一起走嗎?”
謝晉元點點頭,把地圖疊好放進(jìn)懷里:“我的弟兄們,哪里有鬼子就往哪里去。只是咱們現(xiàn)在處境不好,法租界不讓待,鬼子說不定還在后面追,怎么去南京,得好好謀劃?!?/p>
“我來想辦法!”林峰立刻打開系統(tǒng),看著剩下的點積分,咬了咬牙,“系統(tǒng),兌換200發(fā)75mm迫擊炮穿甲彈、50個急救包、100斤壓縮餅干,再兌換10套鬼子的軍裝!”【兌換成功,消耗積分點,當(dāng)前積分2000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