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還沒散,江面上飄著層薄紗,把遠處的汽艇影子拉得模糊。
林峰攥著步話機,指節在潮濕的塑料殼上捏出印子——眼下只有分兵這一條路,可兩邊都是硬仗,少一個人都可能撐不住。
“李勇,你帶李鐵山、狗蛋,再抽20挺高射機槍、15挺輕機槍,去下游攔汽艇!”林峰的聲音壓得狠,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高射機槍平射打汽艇甲板,輕機槍護著側翼,別讓鬼子靠岸!”
李勇剛要接話,李鐵山已經把大刀往背上一挎:“放心!俺們川軍跟鬼子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汽艇要是敢靠岸,俺先砍了駕駛的!”狗蛋也把步槍攥得更緊,眼里沒了之前的慌,只剩股子狠勁:“俺能打!俺幫李哥守機槍!”
“注意步話機聯絡,有情況隨時喊!”林峰把自己的水壺塞給李勇,里面還剩小半壺熱水,“別硬拼,等我這邊騰出手就來支援。”
李勇點點頭,轉身跟著李鐵山往下游跑,高射機槍手們扛著槍,在泥路上踩出一串深腳印。
這邊剛送他們走,江上游的炮聲就“轟隆”響了——日軍的榴彈炮開始試射,炮彈落在離戰壕百米外的泥地里,炸起半人高的泥漿。
“周星!82mm迫擊炮架起來!瞄準鬼子炮群的校準點!”林峰吼著,往土坡上爬。
周星早帶著人把新到的10門迫擊炮擺成一排,炮口對著上游,他蹲在炮位后,手里的標尺被晨霧打濕,卻看得比誰都準:“放心!俺算好了,三發就能敲掉他們的校準炮!”
第一發炮彈“咻”地飛出去,落在離鬼子炮群幾十米遠的地方,濺起的泥點讓遠處的鬼子慌了神。
周星立馬調整角度,第二發、第三發接連升空——“轟隆!”一聲悶響,上游傳來鬼子的慘叫,那門負責校準的榴彈炮,直接被炸成了廢鐵。
“好樣的!”王虎在土坡頂喊,手里的高射機槍還沒卸,他突然眼睛一亮,“隊長!鬼子偵察機來了!要不要打下來?”林峰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一架偵察機正低低地掠過江面向,顯然是來探戰壕位置的。
“打!”林峰話音剛落,20挺高射機槍同時開火,子彈在晨霧里織成張密網。
偵察機的機翼瞬間被打穿,冒著黑煙往江面墜,駕駛員剛跳傘,就被下面的輕機槍手補了兩槍,尸體“撲通”掉進江里,濺起圈漣漪。
這邊剛收拾完偵察機,陳剛就拄著鐵鍬挪過來,腰間的炸藥包晃悠著,褲腿上的紗布又滲了血:“隊長,俺帶爆破組去炸鬼子的炮位吧!迫擊炮能敲掉校準炮,俺們去把剩下的掀了!”
小花跟在后面,手里攥著新紗布,眼眶有點紅:“陳大哥,你的腿……”陳剛卻咧嘴一笑,拍了拍她的頭:“沒事!炸鬼子的炮,比啥都止疼!”林峰看著他腿上的血印,心里發沉,卻知道這是最快端掉炮群的辦法:“小心點,帶夠炸藥,不行就撤。”
陳剛帶著五個爆破手,往上游摸去。
榴彈炮還在往這邊轟,炮彈落在身邊,他們就往泥溝里滾,渾身沾滿了泥,卻沒一個人停下。
快到鬼子炮位時,一個爆破手被流彈擦中胳膊,陳剛立馬把自己的紗布給他纏上:“撐住!等會兒炸了炮,俺請你喝老鄉給的米酒!”
另一邊,下游的江面上已經開打。
李勇把高射機槍架在江灘的土坡上,槍口對著駛來的汽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