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履帶碾過結冰的山路,發出“咯吱咯吱”的悶響,像是要把凍硬的土地生生撕開。
林峰靠在裝甲運兵車的車廂壁上,腰上的傷口被顛簸得陣陣抽痛,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卻死死攥著那張從傘兵身上搜來的云山布防圖,指腹把圖上的“北邊山溝”四個字都磨得發毛。
“再快點!”他對著通訊器喊,聲音因為疼痛有些發緊。
陳剛的聲音從那頭傳來,帶著股子急勁:“軍長,路太滑!坦克不敢開太快,怕掉山溝里!俺讓偵查車在前面探路,再十分鐘,肯定能到!”
趙雅坐在旁邊,手里攥著塊干凈的紗布,眼睛一直盯著林峰的傷口。
見他疼得臉色發白,她忍不住把水壺遞過去:“先喝口熱水,別硬撐著——趙虎他們已經到了,肯定能撐到咱們來。”
林峰接過水壺,剛抿了一口,通訊器突然“滋滋”響起來,趙虎的聲音混著槍聲傳過來,帶著喘:“軍長!俺們摸到山溝入口了!黑鷹的人在倉庫門口架了炸藥,還有十幾個崗哨,俺們剛解決兩個,被發現了!”
“撐?。 绷址迕偷刈鄙碜?,“別硬拼,往林子退,等坦克到了再反擊!”
“不行!”趙虎的聲音頓了頓,接著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他們要炸倉庫了!俺們得攔住!”
通訊器里的槍聲突然變密,還夾雜著炸藥包的悶響。林峰心里一緊,剛要下令讓陳剛加速,就看見前方的山口突然亮起一道火光——是信號彈!紅色的光在雪夜里格外刺眼,是趙虎約定的“需要支援”的信號。
“開快點!”陳剛的聲音帶著怒吼,緊接著,坦克的轟鳴聲陡然變大,車身猛地一顛,朝著山口沖了過去。
離山口還有半里地,就能聽見密集的槍聲。
林峰扒著車廂門往外看,只見山溝里的雪地上躺了不少尸體,趙虎帶著幾個人躲在一塊大巖石后面,對著倉庫方向射擊,他們的棉衣上都沾著血,顯然已經打了半天。
“一營!對著倉庫門口的火力點開炮!”陳剛的吼聲透過坦克的喇叭傳出來。
兩輛坦克立刻調整炮口,“轟隆”兩聲,倉庫門口的機槍陣地瞬間被炸開,碎石和雪塊飛得到處都是。
黑鷹的人頓時亂了,有的往倉庫里退,有的往山溝深處跑。
“沖!”林峰推開車門,不顧趙雅的阻攔,拎著槍就往下跳。剛落地,就被趙雅拽住胳膊:“你的傷口!”
“沒事!”林峰甩開她的手,朝著趙虎的方向跑,“先救倉庫里的人!”
趙虎見援軍到了,立刻從巖石后面沖出來,手里的湯姆遜對著逃跑的黑鷹成員掃射:“軍長!倉庫門被鎖死了!里面有后勤站的人!”
林峰點點頭,對身后的工兵喊:“快!用炸藥破門!”
工兵立刻掏出塑性炸藥,貼在倉庫的鐵皮門上?!稗Z隆”一聲,門被炸開一個大洞。
里面傳來一陣驚呼,幾個穿著棉衣的后勤人員抱著頭蹲在地上,旁邊還躺著兩個受傷的戰士。
“別害怕,我們是龍魂軍!”趙雅跟著沖進來,立刻從醫療包里掏出繃帶,蹲在受傷的戰士身邊,“我是醫生,先處理傷口。”
后勤人員里一個戴眼鏡的干部趕緊站起來,臉色發白:“同志!黑鷹的人把我們的技術人員都帶走了,說要往東邊的山洞去!還說……還說要是你們來了,就炸掉整個山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