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片砸在鋼盔上“沙沙”響,林峰帶著隊伍往仁川港趕時,戰士們的棉鞋早被雪水浸透,踩在結冰路面上“咯吱”打滑。
趙雅走在隊伍中間,時不時停下來幫戰士緊緊綁腿——有個新兵的綁腿松了,她蹲下身時,腰間的醫療包蹭到雪地里,露出里面半盒沒開封的消炎藥。
“政委,俺自己來就行。”新兵臉漲得通紅,想搶過綁腿。
趙雅沒松手,手指麻利地繞著布條:“綁緊點才不磨腳,到了仁川還得靠腿跑呢。”
她抬頭時,呼出的白氣裹著雪粒,落在睫毛上結了層薄霜,“你家里還有弟弟妹妹吧?等打完仗,就能回去看他們了。”
新兵點頭,眼里亮了亮,腳步也穩了些。
林峰在前面回頭看了眼,嘴角抿了抿。
趙雅總這樣,幾句話就能把戰士們的士氣提起來——她懂戰士們的心思,知道他們不是為了自己打仗,是為了家里人,為了身后的國。
“軍長!”周星的偵查小隊從斜后方跑過來,他的狙擊槍扛在肩上,臉上沾著泥雪,“前面三公里的岔路口,發現五輛美式吉普車,車燈沒開,剛才有消音槍的悶響,俺的兩個兵被打傷了,躲在雪堆后面不敢動!”
“消音槍?”林峰腳步頓住,眉頭擰起來。
黑鷹的人常用普通步槍,極少用消音武器——這種槍只有穿越前美軍特種部隊才配。
趙雅也湊過來,聲音沉了些:“會不會是001號請來的援軍?”
“不管是誰,先把人救下來。”
林峰掏出地圖鋪在雪地上,手電光壓得很低,“周星,你帶狙擊組去左邊山坡埋伏,注意找雪厚的地方,別讓敵人看到反光。王虎,你帶工兵連在岔路口布跳雷,留條窄路,引他們進來。”
王虎搓了搓凍得發僵的手,從背包里掏地雷:“俺的雷,踩上去就炸斷腿,保證他們不敢往前沖!”他蹲下身時,棉褲膝蓋處的補丁蹭到雪,那是上次布雷時被彈片劃的,還沒來得及補。
“趙雅,小花你們帶醫療兵去救受傷戰士,跟在狙擊組后面,別靠太近。”林峰又道。
“我知道。”趙雅拎起醫療包,跟兩個醫護兵交代,“帶好止血帶和嗎啡,萬一傷得重,先保命。
部署完,眾人分頭行動。林峰帶著五個突擊手,貓著腰往岔路口摸。
雪地里靜得很,只有風刮過樹杈的“嗚嗚”聲,還有遠處吉普車引擎的低響。
快到岔路口時,他隱約看到雪堆后面有黑影動了動——是受傷的偵查兵。
周星的狙擊槍已經架在樹杈上,槍口對準吉普車方向,他的呼吸壓得很穩,連睫毛都沒怎么顫。
突然,一輛吉普車的車門開了,一個穿黑色作戰服的人下來,頭上戴著個奇怪的眼鏡——鏡片泛著綠光,在黑夜里格外扎眼。
他手里的槍比普通步槍短些,槍口裝著黑色圓筒,正是消音槍。
“那是什么眼鏡?”突擊手小聲問。
林峰沒說話,他見過美軍的夜視儀,但沒見過這么小巧的——這東西比志司繳獲的美軍裝備先進太多,不像是這個年代該有的。
那人朝著雪堆方向走了兩步,綠光鏡片掃過,突然停住。他抬手對著雪堆,手指扣在扳機上。
“不好!”林峰剛要喊,周星的槍響了。
“砰!”子彈精準打在那人的眼鏡上,鏡片碎了一地。那人慘叫一聲,倒在雪地里。
“動手!”林峰大喊著沖出去,突擊手們的步槍齊射,子彈打在吉普車上,濺起火星。
車里的人慌了,有兩個舉著槍下來,剛要射擊,就被地雷炸倒——是王虎的跳雷,踩上去就炸,沒給他們反應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