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六年十二月初十的南京老城區,雪粒子打得人臉生疼。
街面上的積雪被坦克履帶碾得稀爛,混著血化成黑褐色的泥水,粘在弟兄們的軍靴上,走一步都費勁。
這時候的南京,早沒了半點首都的樣子——唐生智帶著主力渡江時,連浮橋都沒來得及拆,不少散兵擠在江邊被鬼子追上,成片地倒下。
日軍第6師團谷壽夫部更是瘋了,在中華門一帶挨家搜,見著糧食就搶,見著男人就抓去當苦力,女人更是難逃毒手。
也就龍魂特戰隊守著的這片地方,還能聽見槍響——不是鬼子的屠刀聲,是龍國人反抗的槍聲。
“轟隆!轟隆!”三輛97式日軍坦克碾著雪沖過來,履帶壓過斷墻的碎石,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最前面那輛坦克的了望口探出個鬼子腦袋,手里拿著望遠鏡,正往這邊掃。
后面跟著的步兵黑壓壓一片,得有六百多人,端著步槍喊著“萬歲”,跟在坦克后面往前沖。
“李勇!打了望口!”林峰躲在斷墻后,手里的湯姆遜已經上了膛。
鐘樓上的李勇早把狙擊槍對準了那鬼子,手指扣在扳機上,呼吸放得極緩——鬼子剛把望遠鏡挪開,李勇立馬開槍:“砰!”子彈精準地鉆進了望口,里面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坦克的炮口就歪了,胡亂打了一炮,炸在旁邊的破房子上,瓦片碎渣飛得到處都是。
“好槍法!”王虎在糧站里喊了一聲,他正扛著巴祖卡,瞄準第二輛坦克的履帶。
“隊長,我要開炮了!”他深吸一口氣,扣下扳機——火箭彈拖著橘紅色的尾焰飛出去,可離坦克還有幾米時,突然偏了,炸在雪地里,濺起一大片雪霧。
“娘的!偏了!”王虎罵了一句,趕緊裝第二發火箭彈。
“別慌!穩住!”林峰喊著,舉著湯姆遜對著沖過來的步兵掃了一梭子。
前面幾個鬼子應聲倒地,后面的步兵卻沒停,還是往前沖。
陳剛在二樓的馬克沁突然響了,“突突突”的槍聲像炒豆子,子彈掃在步兵群里,一下子撂倒一大片。
“他娘的!敢沖老子的陣地!”陳剛趴在窗口,臉漲得通紅,手都沒停過。
趙雅蹲在旁邊的掩體后,正給受傷的王小二換繃帶。
王小二的胳膊被流彈擦了個大口子,鮮血滲出來,可他還咬著牙喊:“趙醫生,俺沒事!俺還能打!”
趙雅趕緊把新兌換的醫用血漿拿岀來:“先輸了這個,能補氣血,不然你撐不住。”
她剛把血漿遞過去,就看見個鬼子從側面繞過來,舉著刺刀要捅王小二。
趙雅想都沒想,抓起旁邊的一把湯姆遜,對準鬼子的后背扣下扳機——“噠噠噠”幾聲,鬼子倒在雪地里,她的手被后坐力震得發麻,可眼神沒半分怯意。
“趙醫生,你太厲害了!”王小二瞪大了眼睛,趕緊接過湯姆遜,對著遠處的鬼子掃起來。
地道里,小花正抱著那個小女孩,給其他幾個孩子講故事。
外面的槍聲、炮聲震得地道頂上的土往下掉,有個小男孩嚇得哭了起來。
小花趕緊把他摟進懷里,摸出塊壓縮餅干遞給他:“別怕,林叔叔和趙姐會打跑鬼子的,咱們很快就能出去看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