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裹著雪沫子往衣領里灌,林峰把帽檐往下壓了壓,目光死死鎖著前面那個晃動的黑影。
那內鬼走得極賊,每走幾步就回頭望一眼,腳下還故意踩著雜亂的腳印——顯然是怕被人跟蹤。
趙雅跟在林峰右側,手指扣在湯姆遜的扳機護圈上,掌心沁出的汗在冰冷的槍身上蹭出淡淡的印子。
她注意到內鬼的褲腳沾著黃泥土,和周圍的白雪格格不入——那是軍火庫附近獨有的黏土,看來他們沒跟錯方向。
“隊長,前面就是軍火庫的鐵絲網了。”趙雅壓低聲音,指了指前方的黑影。
只見那內鬼從懷里摸出一把鉗子,飛快地在鐵絲網上剪了個口子,鉆進去后還不忘把口子恢復成原樣,動作熟練得像做過千百遍。
林峰示意隊員們趴在雪地里別動,自己則和趙雅匍匐著往前挪。
離鐵絲網還有十米遠時,他隱約聽見軍火庫圍墻里傳來金屬碰撞的聲音——是鬼子在擺弄炸藥!
趙雅掏出望遠鏡,鏡頭里的景象讓她心一沉:五個穿著便服的鬼子正圍著軍火庫的鐵門,手里拿著黑色的炸藥包,引線已經接在了門閂上。
為首的鬼子留著八字胡,手里把玩著一把軍刀,正是電報里提到的特種小隊隊長!
“得趕緊通知王虎他們把重炮架過來,再晚就來不及了!”趙雅剛要摸出通訊器,就聽見身后傳來“咔嚓”一聲——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林峰猛地回頭,只見一個川軍小兵正貓著腰跑過來,手里攥著一把新領的步槍,臉上滿是慌張。是李鐵山手下的兵,叫狗蛋,下午剛跟著加入隊伍。
“長官,俺……俺是來送情報的!”狗蛋跑得氣喘吁吁,雪沫子掛在鼻尖上,“李連長說,后面發現了鬼子的巡邏隊,怕你們出事,讓俺來報信!”
他的聲音剛落,遠處就傳來了狼狗的嚎叫。
林峰心里一緊——特種小隊居然帶了軍犬,這下麻煩了!
“趙雅,你帶狗蛋先撤,去通知王虎,讓重炮連瞄準軍火庫外圍,別炸到軍火!”林峰快速下令,“我留在這兒盯著,等你們的信號!”
趙雅還想爭辯,卻被林峰的眼神打斷:“服從命令!這里人多反而容易暴露,我一個人更靈活。”
她咬了咬牙,把自己的水壺塞給林峰:“小心點,我很快就回來。”
看著趙雅帶著狗蛋消失在雪夜里,林峰悄悄往鐵絲網挪了挪。
圍墻里的鬼子已經接好了引線,八字胡隊長掏出懷表看了看,嘴里嘰里呱啦地喊了句——看那手勢,是要準備點火了!
林峰摸出腰間的匕首,剛要剪開鐵絲網,就聽見身后傳來“咻”的一聲——是迫擊炮的信號彈!
紅色的光在夜空里炸開,緊接著就是重炮的轟鳴聲,震得地面都在抖。
“好!”林峰心里一喜,猛地剪開鐵絲網沖了進去。
八字胡隊長沒想到會有援軍,嚇得趕緊去拔引線,卻被林峰一槍打穿了手背。“啊!”那鬼子慘叫著倒在地上,軍刀掉在雪地里,發出清脆的響聲。
其他鬼子見狀,紛紛舉槍朝林峰射擊。
林峰一個翻滾躲到墻角,掏出另一把槍,左右手同時開火——他在現代練過的雙槍戰術,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
兩個鬼子剛探出頭,就被爆頭倒地。
“林隊長!俺來幫你!”李鐵山的聲音從鐵絲網外傳來。
只見他舉著大刀,帶著十幾個川軍弟兄沖了進來,狗蛋跟在后面,手里的新步槍打得有模有樣,一槍打倒了一個想逃跑的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