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裹著硝煙往喉嚨里灌,林峰攥著M1伽蘭德的手沁出冷汗。
一邊是醫療隊的哭喊聲,一邊是裝甲車的引擎轟鳴,他咬咬牙,對著步話機喊:“王虎!你帶二十人守東邊山口,用馬克沁和舊火箭筒攔裝甲車,別讓它們靠近據點!”
“放心!俺就算把機槍打紅,也不讓鬼子過去!”
王虎的聲音帶著喘,剛把馬克沁的水冷裝置裝滿水,日軍裝甲車的探照燈就掃了過來,光柱在泥地上劃出慘白的痕跡。
林峰轉身,拍了拍李勇和陳宇的肩膀:“李勇,你帶偵查班摸日軍側翼,抓個活口問情報;陳宇,你找制高點,盯著醫療隊方向的動靜,別讓偵查兵偷襲。”
兩人應聲而去,陳宇背著狙擊槍,三兩下爬上老槐樹,瞄準鏡里很快鎖定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日軍偵查兵正貓著腰,往醫療隊的山洞摸去,手里還攥著grenades(手榴彈)。
“砰!”
狙擊槍的槍聲在夜里格外脆,一個偵察兵應聲倒地,另一個想跑,被李勇撲上去按在泥里,匕首架在他脖子上:“動一下就宰了你!”
山洞里的趙雅正給傷員換藥,聽見槍聲,心里一緊。小花抱著藥箱,手指發抖:“趙醫生,是……是隊長他們來了嗎?”
“應該是。”趙雅抓起墻角的舊湯姆遜,這槍還是之前江灘戰斗時繳獲的,彈鏈只剩半條。
她剛走到洞口,就看見一道黑影撲過來——是漏網的日軍偵查兵,手里的刺刀直刺小花!
“小心!”趙雅猛地把小花推開,自己卻沒躲開,胳膊被刺刀劃了道口子,鮮血瞬間滲出來。
她沒顧得上疼,扣動扳機,子彈打在那日軍的胸膛上,他倒在洞口,身體還在抽搐。
就在這時,林峰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他看見趙雅胳膊上的血,心一下子揪緊,沖過去抓過她的手:“怎么傷的?不是讓你待在里面嗎?”
趙雅想笑,嘴角卻扯不動:“總不能看著傷員被偷襲。你不也一樣,肩膀的傷還沒好,又往前沖。”
她伸手,替林峰擦去臉頰上的泥,指尖帶著碘酒的涼,“一會兒別再這么冒失了。”
林峰的喉結滾了滾,從口袋里摸出塊干凈的紗布,笨拙地纏在她胳膊上:“我答應你,這次一定小心?!?/p>
月光落在兩人身上,山洞里的傷員們都悄悄別過臉,連小花都捂著嘴笑。
東邊山口的戰斗已經打響。
王虎的馬克沁重機槍“突突突”地響,子彈像暴雨似的掃向日軍裝甲車。
最前面那輛裝甲車的輪胎被打穿,歪在路邊,后面的裝甲車想繞過去,卻被周星的迫擊炮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