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過畫作攤開,畫中一老者穿著蓑衣獨坐江邊垂釣,端的一派閑適自在。
只是,他輕咦出聲,指著魚竿前端的釣車部分問道:“這是何物?”
來了。
閻懷瑾等得就是這一刻。
雖然她也覺得自己暗示得未免過于明顯,但是這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了。
畢竟她也不知道杜構還能在京中停留多久,述職官員一向是說走就走,所以獻魚竿一事宜早不宜遲。
“這叫釣車,可以自由調節魚線的長短。”
杜構似笑非笑:“這也是你突發奇想得來的靈感?”
萊國公果然聰明。
閻懷瑾也不繞彎子了:“聽聞慈州針梁魚泛濫,如果此法能幫到杜大人一二,也是我的榮幸。”
杜構垂眸一言不發。
就在閻懷瑾感到有些不自在時,他才抬頭望向她,語氣鄭重道:“雖不知大娘子是何目的,但此法確實于我慈州有利,杜某在此多謝大娘子了。”
“來日大娘子若有難處,盡可來杜府尋我,亦可來慈州。”
閻懷瑾放下心來。
她不求杜構回報,只求自己問心無愧。
“不知這魚竿現在何處,我想親眼看看。”
“就在門房處。”
杜構聞言有些訝異,大娘子果然是早有準備,他招手讓仆從去門房處拿來。
閻懷瑾在他目光注視下心虛一笑,她這不是嫌麻煩,就一并給帶過來了么,幸好帶來了,不然還得往她家多跑一趟,何苦來哉!
仆從很快就將魚竿拿了過來。
杜構接過仔細觀摩,這魚竿確實粗糙了些,只釣車部分頗具新意。
不過這沒甚么要緊的,等他到了慈州,可以找專人生產,還可以將這普通竹子換成紫竹賣與勛貴世家。
屆時不說捕魚,光是憑這魚竿他們慈州都能賺上一筆。
他又鄭重道了一番謝,閻懷瑾很是不好意思,趕緊尋了個借口就出了杜府。
離開杜府,走在回家的路上,閻懷瑾只覺渾身輕松,如卸下了甚么重擔一般。
反正她能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交給天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