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下的淤青疼了好幾天,每次呼吸深一點都隱隱作痛。這疼痛像一盆冷水,澆醒了林星那股莫名的躁動。
她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舉動不僅愚蠢,而且危險。在真正的格斗中,那種不顧自身條件、只為了證明“男子氣概”的蠻干,無異于自殺。舞說得對,她就是在用雞蛋碰石頭。
接下來的幾天,她變得異常沉默。訓練時不再試圖搞什么“創新”或“證明”,只是嚴格按照舞教導的基礎動作反復練習,一絲不茍,甚至有些刻板。打掃道場也更加賣力,仿佛想用身體的勞累來麻痹內心的混亂。
她不再刻意用大嗓門說話,不再故意做出豪邁的姿態。一種認命般的平靜籠罩了她,但這平靜之下,是更深層次的迷茫。
不知火舞將她的變化看在眼里,沒有多說什么,只是調整了訓練內容。她不再強調招式的“型”,而是增加了更多基礎體能的打磨和反應速度的練習。訓練時,她的講解也更加細致,側重于講解每個動作背后的發力原理和實戰中的應用場景,而非單純追求外在形態。
這天下午,舞沒有進行對練,而是帶著林星來到道場后的一片小竹林。
“看好了。”舞說完,身形一動,如同靈貓般悄無聲息地融入竹林的陰影中。
林星屏息凝神,努力捕捉著那一抹紅色的蹤跡。竹葉沙沙作響,光影斑駁陸離,舞的身影時隱時現,她的移動軌跡毫無規律可言,時而借助竹竿反彈,時而俯身貼地疾行,速度快得驚人,卻又帶著一種奇異的節奏感。
這不是表演,這是一種潛行與移動的實戰技巧演示。
過了一會兒,舞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林星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星嚇了一跳,猛地回頭。
“感覺到了嗎?”舞問,“移動不是為了好看,是為了接近,或者遠離。利用環境,控制聲音,把握節奏。這比固定的招式更重要。”
林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她似乎明白了舞的用意。舞在告訴她,力量的表現形式不止一種,敏捷、隱匿、對環境的利用,同樣是強大的組成部分,而這些,或許更適合她目前的身體條件。
“試著追上我。”舞說完,再次動了起來,這一次速度放慢了許多,像是在引導。
林星深吸一口氣,不再去想什么男性女性的區別,將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舞移動的軌跡、重心的變化和腳步的落點上。她學著舞的樣子,嘗試利用竹子的遮擋,控制自己落腳的聲音,努力跟上那道紅色的身影。
一開始依舊笨拙,時常跟丟,或者弄出很大的動靜。但漸漸地,她找到了一點感覺。身體似乎本能地記住了一些節奏,開始更自然地協調起來。雖然遠達不到舞的程度,但至少不再像一開始那樣像個無頭蒼蠅。
訓練結束,兩人都是一身汗。走在回主屋的小徑上,夕陽將她們的影子拉得老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