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瑞所說的安全屋,位于南鎮老城區一條不起眼的小巷深處,是一家早已歇業的酒吧后院。厚重的木質家具落滿了灰塵,空氣中彌漫著陳年酒漬和木頭腐朽的混合氣味,但至少隱蔽、安靜,暫時隔絕了外界的紛擾。
眾人簡單清理出一塊地方坐下,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松。激戰后的疲憊感如同潮水般涌上,但此刻誰也沒有睡意。
“所以,那個‘神骸’……到底是什么東西?”不知火舞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接過King遞來的瓶裝水,眉頭緊鎖,“感覺比NEStS的克隆人和改造人還要……邪惡。”
特瑞靠在積灰的吧臺上,搖了搖頭:“具體來歷我也不清楚。我被他們設計抓住后,就被鎖在那個平臺上。能感覺到那東西在不斷地抽取我的力量,那種感覺……像是生命力都被一點點吸走,冰冷又絕望。”他握緊了拳頭,顯然那段經歷并不愉快。
“它散發出的‘死氣’,與任何已知的格斗家流派的氣,或者NEStS的科技能量都不同。”林星緩緩說道,指尖一縷蒼青色火焰無聲燃起,驅散了周遭的寒意,“更接近某種……法則層面的‘消亡’概念。八杰集稱其為‘偽物’,或許是因為它試圖模仿大蛇的‘毀滅’法則,卻只模仿出了空洞的‘死亡’形式,缺少了根源性的意志。”
“模仿大蛇?”King敏銳地抓住了關鍵,“這意味著,除了大蛇本身和八杰集,世界上還存在其他能夠觸及、甚至試圖復制這種‘神級’力量的勢力或個人?”
“或者,那‘神骸’本身就是某個古老時代,試圖窺探神之領域而失敗的遺跡。”瑪麗補充道,她的特工經驗讓她對這類隱秘歷史有所了解,“霍華德聯合體,只是偶然發現了它,并試圖利用它。”
這個推測讓房間內的氣氛更加凝重。如果真是這樣,誰又能保證,世界上只有一個“神骸”?霍華德聯合體倒下了,難保不會有其他勢力被類似的力量吸引。
“無論如何,理查德還活著,并且帶著部分神骸的力量逃走了。”特瑞站直身體,眼神銳利,“他絕不會放棄南鎮。這里是我的家,我不會讓他再在這里為所欲為。”
他的決心毋庸置疑。南鎮是特瑞·伯加德守護之地,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信念。
“我們也會幫忙的,特瑞。”不知火舞認真地說道。
King點了點頭:“霍華德聯合體雖然核心基地被毀,但殘余勢力可能還在。需要小心他們可能的反撲。”
林星沒有說話,她走到窗邊,透過積塵的玻璃看向外面昏暗的小巷。山崎龍二的警告言猶在耳。八杰集的目光……她們到底在盤算什么?放任自己離開,是覺得不足為慮,還是另有圖謀?她體內的星幽焰,因為融合了大蛇之力,似乎與八杰集之間存在著某種微妙的聯系,這讓她無法置身事外。
就在這時,一陣極其輕微、幾乎無法察覺的能量波動,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在林星的感知中漾開一圈漣漪。這波動帶著一絲熟悉又令人不安的陰冷。
不是八杰集那種深邃的黑暗,也不是神骸的死寂,而是……一種精密、冰冷,帶著人工痕跡的窺探感。
“有人來了。”林星猛地轉身,壓低聲音提醒道,同時瞬間收斂了自身所有氣息。
其他人也立刻警覺起來,迅速隱入房間的陰影之中,屏息凝神。
腳步聲在巷口響起,不疾不徐,逐漸靠近。最終,停在了安全屋的門外。
沒有敲門,沒有試圖闖入。一片寂靜。
就在眾人以為對方已經離開時,一個經過處理的、毫無感情色彩的電子合成音,透過門縫清晰地傳了進來:
“林星小姐。我們觀測到了你在南鎮的‘精彩’表現。你的力量進化速度,超出了我們的預期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