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的來訪像一塊投入水面的石頭,漣漪散去后,水面下的暗流卻開始涌動。
道場恢復(fù)了表面的平靜。林星依舊每日進行著枯燥的基礎(chǔ)訓(xùn)練,擦拭地板,整理庭院。但她能感覺到,舞看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更深沉的東西,不再是單純的指導(dǎo)者審視學(xué)徒,而是夾雜著權(quán)衡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慮。
那張印著“King”字樣的金屬名片,被林星小心地收在了訓(xùn)練服的內(nèi)袋里,冰涼的觸感時常提醒著她外面世界的存在。她沒有再主動提起KOF或者King的事情,她知道,決定權(quán)不在自己手上,至少現(xiàn)在不在。
幾天后的一個傍晚,訓(xùn)練結(jié)束,兩人在廊下休息。夕陽將天空染成一片暖橘,遠處的城市燈火初上。
“King的話,你怎么想?”舞突然開口,聲音平靜,聽不出情緒。
林星正在喝水,聞言動作一頓。她放下水壺,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知道自己還差得遠。KOF什么的,現(xiàn)在想還太早了。”這是實話,她對自己的斤兩有清醒的認識。
“但是,”她話鋒一轉(zhuǎn),眼神里沒有憧憬,只有一種近乎冷靜的評估,“如果……如果參加那種比賽能讓我更快地變強,能讓我有力量應(yīng)對像吉斯、或者King提到的NESTS那樣的麻煩……我覺得,值得試一試。”
她的回答沒有熱血沸騰的沖動,更像是在分析利弊。生存和自保,始終是她優(yōu)先考慮的問題。
舞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夕陽在她還帶著稚氣的臉上投下堅定的光影。林星的回答,某種程度上印證了King的判斷——這孩子有著超越年齡的務(wù)實和對危機的敏銳。
“格斗家的道路,不是游戲。”舞的聲音低沉下來,“KOF的擂臺,每年都有人站著上去,躺著下來。甚至……更糟。”
林星點了點頭:“我明白。”她想起了原著里盧卡爾的恐怖,大蛇的滅世之威,還有NESTS那些慘無人道的改造。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世界水面下的危險。“可是,舞師傅,躲在這里,就真的安全嗎?”
她抬起頭,直視著舞的眼睛:“吉斯的人能找到我一次,就可能找到第二次。那個NESTS,聽起來比吉斯更可怕。我不想……不想再像上次那樣,只能靠別人來救,甚至要靠……那種亂來的方式才能僥幸保命。”
她的話語里沒有恐懼,只有一種被現(xiàn)實逼出來的決絕。倉庫里那絕望的一刺,不僅是身體的創(chuàng)傷,更是心理上的烙印。
舞沉默了。林星的話戳中了她最核心的擔憂。不知火流能庇護她一時,能庇護她一世嗎?尤其是在她自己也被某些勢力盯上的情況下?
“力量需要根基。”良久,舞才緩緩開口,“你現(xiàn)在就像一棵根系淺薄的樹,強行暴露在狂風暴雨里,只會被連根拔起。”她站起身,紅色的眼眸在暮色中顯得格外深邃,“King有她的眼光,我也有我的判斷。在你擁有足夠站穩(wěn)腳跟的力量之前,不要好高騖遠。”
她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是,舞師傅。”林星低下頭。她明白舞的顧慮是對的。現(xiàn)在的她,確實沒有資格踏上那個舞臺。
“不過,”舞話鋒一轉(zhuǎn),語氣稍微緩和,“你的訓(xùn)練內(nèi)容,需要調(diào)整了。從明天開始,增加實戰(zhàn)對抗和對不同流派招式的分析。”
林星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驚喜。這意味著舞不再僅僅將她當作一個需要保護的收留者,而是開始真正以格斗家的標準來培養(yǎng)她!
“是!”這一次,她的回答響亮了許多。
夜色漸濃,星光點點。
林星躺在榻榻米上,卻沒有絲毫睡意。King的出現(xiàn),像推開了一扇窗,讓她看到了道場之外更廣闊、也更危險的世界。興奮與壓力并存。
她摸了摸內(nèi)袋里那張名片,冰涼的觸感讓她冷靜下來。
舞的謹慎是對的。她需要更強大的根基。但King的提議,也像一顆種子,在她心里埋下。不是為了虛名,而是為了擁有掌控自己命運的力量。
她翻了個身,看著窗外的星空。
變強的道路,似乎變得更加清晰,也更加緊迫了。她必須抓住一切機會,盡快成長起來。
因為下一次危機來臨時,她希望自己手中握著的,不再只是一塊偶然撿到的、鋒利的金屬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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