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莊的雪還沒化透,隊員們踩著半融的雪水往東北走,軍靴和棉鞋踩在冰碴上咯吱響。林峰手里攥著張老漢留下的計劃紙,邊角被反復折疊磨出了毛邊——紙上標注的廢棄兵工廠,離李家莊不到十里地,按蛇眼最后通牒里的口氣,那大概率是他的臨時據點。
“隊長,前面兩里地就是兵工廠了。”李勇從雪林里鉆出來,狙擊槍的槍管上還掛著霜,他抹了把凍紅的鼻尖,“外圍有三個崗哨,都藏在樹后面,手里拿著三八大蓋,還有個鬼子扛著歪把子。”他頓了頓,指了指槍托上刻的“陳宇”二字,聲音沉了點,“剛才用瞄準鏡掃了一圈,沒看見蛇眼,但兵工廠的煙囪在冒黑煙,里面肯定有人。”
林峰點點頭,抬手示意隊伍停下,蹲在雪地里畫地形:“按老規矩分三隊。李勇,周星你們帶狙擊組繞到兵工廠西側的土坡,先解決外圍崗哨,重點盯著廠房二樓的窗口,防止里面有機槍手埋伏。陳剛,你帶重機槍組和輕機槍組,從東側摸過去,搶占廠房門口的沙袋堆,等李勇得手,就用重機槍封死正門,別讓鬼子跑出來。我帶迫擊炮組和火箭筒組,在北側架炮,先敲掉廠房旁邊的兩個暗堡,再用火箭筒轟里面的軍火庫——蛇眼肯定藏了不少彈藥,炸了能斷他后路。”
“得嘞!”陳剛把受傷的左臂往胸前緊了緊,右手抓起重機槍的彈鏈,金屬鏈節碰撞聲在冷空氣中格外脆,“弟兄們,把機槍架穩點,別讓狗日的鬼子看出咱們少條胳膊!”重機槍組的兩個隊員立刻跟上,一個幫他扛槍架,一個揣著備用槍管,眼神里滿是篤定——之前江橋、加茂據點的仗打下來,他們早信了陳剛的硬氣。
李勇沒多話,只是對著狙擊組的三個隊員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貓著腰鉆進雪林。他走得輕,雪地里只留下淺淡的腳印,陳宇留下的狙擊槍被他抱在懷里,像揣著塊滾燙的鐵。
半個時辰后,西側土坡傳來一聲悶響——是李勇和周星的狙擊槍,消音器壓下了大部分槍聲。林峰立刻舉起望遠鏡,看見最北邊的崗哨倒在雪地里,手里的三八大蓋摔出老遠。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悶響接連傳來,剩下的兩個崗哨也沒了動靜,連扛歪把子的鬼子都沒來得及扣扳機。
“陳剛,上!”林峰低喝一聲。
陳剛帶著重機槍組和輕機槍組立刻沖出去,雪水濺到褲腿上瞬間結了冰。他們跑到廠房門口的沙袋堆后,重機槍“噠噠噠”的架槍聲剛落,廠房里的鬼子就反應過來,子彈從窗口打出來,打在沙袋上濺起雪花。陳剛組立刻扣下扳機,重機槍和輕機槍的火舌舔舐著空氣,子彈壓得窗口的鬼子不敢露頭,輕機槍組的隊員則又分散到兩側,對著側門掃射,把想從側門突圍的鬼子逼了回去。
“迫擊炮組,目標東側暗堡,放!”林峰揮了揮手。炮手王虎立刻調整角度,拉動炮繩,炮彈裹著雪霧飛出去,“轟隆”一聲炸在暗堡頂上。暗堡的鐵皮頂被掀飛,里面的鬼子慘叫聲沒傳兩秒就斷了。緊接著,第二發炮彈落在西側暗堡,又是一聲巨響,暗堡瞬間塌了半邊。
“火箭筒組,瞄準軍火庫窗口!”林峰指著廠房盡頭的小房子,那里的窗戶里正往外冒黑煙,隱約能看見里面堆著的彈藥箱。火箭筒手老趙扛著筒子,瞇眼瞄準,“砰”的一聲,火箭彈呼嘯著飛過去,正好砸在窗口。軍火庫瞬間燃起大火,爆炸聲接連不斷,子彈、炮彈被高溫引爆,像煙花似的往天上竄。
廠房里的鬼子徹底亂了,有的往桌子底下鉆,有的往門口沖,卻被陳剛的重機槍掃倒一片。李勇和周星組的狙擊槍還在響,每隔幾秒就有一個鬼子從窗口栽下來——他們專打鬼子的機槍手和軍官,剛才有個鬼子軍官想指揮反撲,剛探出頭就被李勇一槍爆了頭。
“沖進去!清剿殘敵!”林峰拔出短刀,帶著迫擊炮組的隊員往廠房沖。陳剛見狀,也喊著“跟我上”,拖著重機槍往正門跑,輕機槍組的隊員緊跟其后,子彈掃著地面往前推進。李勇和周星則從土坡上下來,帶著狙擊組繞到廠房后門,防止鬼子從后門逃跑。
剛沖進廠房,林峰就看見十幾個鬼子舉著刺刀沖過來。他側身避開最前面的刺刀,短刀反手劃在鬼子的喉嚨上,血濺在雪地上,紅得刺眼。王虎也掏出短刀,和一個鬼子纏斗,憑著嚴格的格斗訓練,還憑著一股狠勁,把鬼子逼得連連后退,鬼子最后被趕上來的隊員合圍一刀解決。
陳剛拖著重機槍沖進廠房,正好看見兩個鬼子舉著噴火器往這邊沖。他立刻調轉槍口,重機槍的子彈掃過去,兩個鬼子瞬間被打成篩子,噴火器掉在地上,火焰燒著了旁邊的木板,濃煙嗆得人直咳嗽。“快滅火!別燒到里面的俘虜!”陳剛喊著,輕機槍組的隊員立刻找水滅火,林峰則帶著人往廠房深處跑——剛才聽李勇說,里面好像關著人。
廠房深處的鐵籠子里,果然關著十幾個老百姓,有的被綁著,有的胳膊上有針孔,顯然是加茂部隊留下的“實驗品”。隊員們立刻打開鐵籠,把老百姓扶出來,一個老太太抱著隊員的胳膊哭:“長官,可算把你們盼來了!一股比小日本還狠的人,昨天還在這殺人,好像聽小日本說他們是蛇眼組織。說要把我們運去做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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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心里一緊,追問:“蛇眼?他們什么時候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