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十幾年前,周明輝還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律師。為了贏得一場關鍵的商業訴訟,他伙同他人,偽造了一份關鍵的財務證據,并對主審法官進行了巨額賄賂。這場官司的勝利,讓他一戰成名,也讓他拿到了進入秦氏集團的投名狀。
這些年來,他用盡手段,早已將當年的手尾處理干凈。那個倒霉的對手早已破產遠走他鄉,那個受賄的法官也已病退多年。他以為這一切早已被塵封在歷史里。
但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只要你做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跡。而皮埃爾的團隊,最擅長的,就是從時間的灰燼里,刨出那些早已被遺忘的罪惡。
牛皮紙袋里,不僅有當年偽造證據的原始文件影印本,有與法官秘密接觸的模糊照片,甚至還有一段經過技術修復的、當年行賄時的關鍵電話錄音。
更致命的是,我的安保團隊,在皮埃爾的情報支持下,于千里之外的一個南方小城,找到了當年那家破產公司的老板。這些年,他過得窮困潦倒,對周明輝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我的團隊向他展示了這些證據,并向他承諾,會為他提供最高級別的安全保護,并幫助他東山再起。
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站出來,成為指控周明輝的“活人證”。
當檢察院的調查人員,聽完那段錄音,再看到那個活生生的、雙眼噴火的受害人時,他們知道,一條足以震驚整個司法界的大魚,落網了。
下午三點。
正在秦氏集團法務部召開緊急會議,商討如何應對那封“胡說八道”的律師函的周明輝,接到了一個電話。他看了一眼號碼,臉色微變,走到了會議室外。
幾分鐘后,他回來了。
所有人都看到,這位一向以冷靜、刻板、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著稱的法務總監,此刻,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眼神里充滿了末日降臨般的恐懼和絕望。
“周總,怎么了?”他的副手小心翼翼地問。
周明輝沒有回答。他只是失魂落魄地走回自己的座位,癱坐下去,嘴里喃喃自語:“完了……全完了……”
半小時后,數名身著制服的檢察院工作人員,出現在了秦氏集團總部。在無數員工驚愕的目光中,他們走進了法務部,向周明輝出示了拘傳令。
周明輝沒有反抗,也沒有掙扎。他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被帶離了這棟他奮斗了半生的大樓。在他被帶走的那一刻,他為“常青社”精心構建的那座由法律條文和訴訟壁壘組成的防火墻,轟然倒塌。
他這只專食腐肉的“禿鷲”,終究沒能逃過獵人的陷阱,成為了第一個被公開斬首的祭品。
消息傳出,整個秦氏集團徹底陷入了癱瘓。如果說,之前的律師函和負面報道還只是外部的攻擊,那么周明輝的被捕,則意味著支撐他們抵抗的內部梁柱,已經斷了。
恐慌,像瘟疫一樣,在集團內部蔓延。
而我,則在我的指揮中心里,平靜地看著這一切。
我的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秦若菲剛剛發來的信息。
“諾諾退燒了。謝謝你。”
后面,還跟著一張照片。照片里,諾諾正靠在床上,用勺子笨拙地吃著一碗粥,雖然小臉還有些蒼白,但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
我看著照片上那個小小的身影,又看了看大屏幕上,周明輝被帶走的狼狽模樣,心中沒有一絲復仇的快感,只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這一切,都只是開始。
周明輝的倒臺,不僅摧毀了敵人的盾牌,更會像一顆釘子,楔入孫維那只老狐貍的心里。
他會比任何人都清楚地意識到,“常青社”這條船,正在沉沒。而一只聰明的狐貍,在沉船之前,總會為自己尋找一條最穩固的救生艇。
而我,馬上就要把這艘救生艇,親自送到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