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棚內彌漫著消毒水與舊木料混合的氣味,千面——孫淼站在綠幕前,饒有興致地觀察著四周忙碌的人群。他本該前往好萊塢執行一項常規任務,但GptRA文化保護部門發來的緊急委托顯然更有意思——協助一部史詩巨制完成拍攝,片中涉及大量需要與“復活”傳奇影星對戲的鏡頭。
“卡!”導演第五次喊停,煩躁地抓著他本就不多的頭發,“不行,完全不行!李老師的替身根本接不住瑪麗蓮·夢露的眼神!”
現場一片寂靜,那位臨時頂替生病老戲骨的年輕演員窘迫地低著頭,手指不安地絞在一起。
千面輕笑一聲,緩步上前:“導演,不如讓我試試?”
沒等導演回應,他已經走向化妝間。十分鐘后,當千面再次出現在片場時,整個劇組都屏住了呼吸——不僅是外貌,連那位老戲骨標志性的微駝背影和緩慢拖沓的腳步聲都被完美復刻。
“這、這也太像了。。。。。。”副導演喃喃道。
真正令人驚嘆的還在后面。當cGI技術“復活”的瑪麗蓮·夢出現在綠幕對面時,千面微微瞇起眼睛,嘴角泛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那不是年輕演員面對虛擬影像時的僵硬表演,而是一種老藝術家之間才有的、充滿默契與欣賞的對視。
“Action!”
夢露的虛擬影像按照預設程序念出臺詞,千面飾演的老畫家輕輕搖頭,手指在空氣中虛點:“親愛的,你說這話時,眼睛應該再亮一點。”
導演震驚地發現,夢露的cGI模型竟然在千面的引導下,微妙地調整了眼神的光亮程度——這原本不在程序設定之內。
“你是怎么做到的?”休息間隙,特效總監迫不及待地詢問。
千面慢條斯理地卸下老化妝容:“每個演員,無論活著還是‘復活’,都有自己獨特的頻率。只要找到它,就能對話。”
當晚收工后,千面沒有離開片場。他聽說這里有個持續困擾劇組的“靈異事件”:重要布景每晚都會莫名移動位置。凌晨兩點,他躲在道具堆后,果然看見兩只穿著小馬甲的猴子正煞有介事地推著仿古沙發。
“嗚嗷——”千面發出低沉而威嚴的喉音。
兩只猴子立刻僵住,警惕地轉頭。
接下來的場面若有旁人看見,定會覺得無比詭異:一個人類與兩只猴子,通過復雜的手勢、表情和叫聲進行著“交流”。最后,年長的那只猴子恭敬地遞上一根香蕉,仿佛在向新任猴王獻禮。
“以后晚上乖乖睡覺,明白嗎?”千面撕開香蕉皮。
猴子們乖巧點頭,自此再未搗亂。
為期三天的拍攝結束,導演激動地握著千面的手:“孫先生,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為你量身定制一部電影!”
千面婉言謝絕,卻在收拾行李時,偷偷將一個小盒子塞進道具組長的工具箱——里面是專門配制的猴糧,以及一張紙條:“每天喂一次,它們會很聽話。”
回歸據點時已是深夜,周寧正對著電腦處理文件,頭也不抬:“大明星回來了?”
千面變回本來模樣,笑嘻嘻地將合影放在桌上:“哪能啊,隊長。我還是更喜歡現在的工作。”
照片上,他站在最邊緣,笑容燦爛。余輝拿起照片端詳片刻,難得地點頭:“沒有節外生枝,很好。”
“那是自然,”千面夸張地行了個禮,“畢竟我還要繼續‘低調’地和你們一起拯救世界呢。”
周寧終于從文件中抬起頭,挑眉道:“所以,你寧愿繼續在我們這個小團體里當個‘非正常人類’,也不愿意去好萊塢拿奧斯卡?”
千面眨眨眼:“隊長,你不覺得我們現在這樣更有趣嗎?”
窗外,城市的燈火次第亮起,又一個平凡的夜晚,又一段不平凡的冒險剛剛落幕。而對千面來說,隱藏在鏡頭之外的生活,永遠比站在聚光燈下更加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