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StS的電子合成音如同冰冷的毒蛇,雖已退去,卻將一種無形的壓力留在了安全屋沉悶的空氣里。未知的“清理者”,虎視眈眈的各方勢力,讓剛剛經(jīng)歷一場惡戰(zhàn)的眾人心頭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特瑞一拳砸在布滿灰塵的吧臺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這群陰魂不散的家伙!”
瑪麗抱著手臂,靠在墻邊,冷靜地分析:“他們在示威,也是在施加心理壓力。讓我們知道,我們始終在他們的監(jiān)控之下。”
King沉默著,目光中帶著憂慮,不僅僅是針對NEStS的威脅,更針對林星本身。她能感覺到,林星肩上的擔子正變得越來越重。
不知火舞走到林星身邊,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觸感一片冰涼。舞的臉上寫滿了擔憂,那雙總是充滿活力的眼眸此刻盛滿了不安:“星……”她喚了一聲,卻不知該說什么。敵人一個比一個強大,一個比一個神秘,她害怕林星會在這重重壓力下受傷,甚至……
林星反手握住不知火舞微微顫抖的手,另一只手則輕輕拍了拍旁邊King緊繃的手臂。她看著眼前兩位與她羈絆最深的女伴,她們眼中的關切與憂慮如此清晰,讓她心中那股因強敵環(huán)伺而升起的凜冽,稍稍融化了一些。
“別擔心。”林星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安撫力量,“我沒事。”
她拉著舞和King走到旁邊相對干凈的舊沙發(fā)坐下,無視了特瑞和瑪麗默契地走到窗邊擔任警戒的行為。
“舞姐,King姐,”林星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流轉,語氣平靜而坦誠,“你們應該能感覺到,我的力量,星幽焰,在經(jīng)歷了南鎮(zhèn)這一戰(zhàn)后,似乎達到了一個……臨界點。”
不知火舞和King都是一怔,隨即仔細感應。確實,雖然林星此刻氣息內(nèi)斂,但她們作為頂尖的格斗家,尤其是與林星朝夕相處、多次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能隱約察覺到她體內(nèi)那蒼青色火焰的躁動與充盈,仿佛一座即將噴發(fā)的火山,被一層薄薄的壁壘束縛著。
“我能感覺到它渴望突破,但似乎缺少一個契機,一種……極致的壓力。”林星繼續(xù)說著,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普通的修煉和戰(zhàn)斗,已經(jīng)很難讓它產(chǎn)生質(zhì)變。NEStS說的或許不全錯,留在‘舒適區(qū)’,我可能永遠無法真正掌控這力量的根源,無法應對接下來可能出現(xiàn)的‘清理者’,或者八杰集那樣的存在。”
不知火舞瞬間明白了林星話中的含義,臉色微微發(fā)白:“你是說……你需要……生死之戰(zhàn)?”作為格斗家,她太明白“臨界點”和“契機”意味著什么。那往往伴隨著巨大的風險,是真正的置諸死地而后生。
King也皺緊了眉頭,聲音低沉:“太危險了。NEStS顯然不懷好意,他們的‘邀請’很可能就是一個陷阱。”
“我知道危險。”林星點了點頭,眼神卻沒有絲毫動搖,“但有些路,明知道危險,也必須走下去。我的力量根源特殊,連我自己都未能完全洞悉。如果不能在控制中尋求突破,就可能在未來某個無法預料的時刻失控,那后果……我更無法承受。”
她看著舞和King,眼神清澈而堅定:“我向你們保證,我不會主動尋死,也不會盲目沖動。但我需要這次機會,一次在絕對壓力下,逼迫出所有潛能,徹底掌握自身力量的機會。這不僅僅是為了應對敵人,更是為了……能更好地守護我想守護的人,包括你們。”
房間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不知火舞和King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掙扎與理解。她們是格斗家,攀登力量巔峰的道路本就充滿荊棘與風險。她們自己何嘗不是一次次在生死邊緣突破極限?她們比任何人都明白林星此刻的感受——那是對更強力量的渴望,是對自身道路的堅持,更是背負責任后不得不做出的選擇。
只是,當這份風險落在自己在乎的人身上時,那份理智的理解便與情感的擔憂激烈沖突。
最終,不知火舞深吸一口氣,用力回握住林星的手,眼中雖然還有水光閃爍,語氣卻變得堅定:“我明白了。答應我,一定要回來!”
King也緩緩吐出一口氣,推了推眼鏡,恢復了往常的冷靜:“需要什么支援,或者后續(xù)計劃,我們必須提前規(guī)劃。至少,要確保你不是孤身一人面對所有變數(shù)。”
她們的妥協(xié),并非退縮,而是基于格斗家的理解與伙伴的信任。她們選擇站在林星身邊,支持她的決定,并盡己所能為她鋪平道路,降低風險。
林星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緊繃的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嗯,我答應你們。而且,我也沒打算單干。”她的目光轉向窗邊的特瑞和瑪麗,“南鎮(zhèn)這邊,還需要有人盯著理查德和霍華德聯(lián)合體的殘黨。NEStS的‘邀請’,或許可以反過來利用……”
一個大膽而危險的計劃,開始在她心中逐漸成形。突破臨界點,需要壓力,也需要……一個足夠分量的“舞臺”。而NEStS,似乎很樂意提供這樣一個舞臺。
只是,誰才是獵人,誰才是獵物,尚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