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爺吸了口煙,瞇著眼笑:“滿銀?可是有些日子沒見你了。咋,沒在公社跟人耍錢被逮住?”
“大爺凈取笑我。我現(xiàn)在不“逛蕩”了,在村里上工,忙著搞生產(chǎn)…。”王滿銀嘿嘿一笑,“我今天有事來找正民,他在不?”
在哩在哩,剛還看見他在辦公室。老張頭美美地吸了口煙,你小子可算來對了,今天他們組長下鄉(xiāng),辦公室里閑得很。
王滿銀掀開門簾進了農(nóng)技推廣組的窯洞,里頭四個組員正圍著桌子閑聊,劉正民也在。
見他進來,有人就開了腔:“喲,這不是罐子村的‘瀟灑哥’嗎?又在哪踅摸了好東西?不用下地,不用上班,在武斗隊之間倒騰點物件,照樣吃得油光滿面。”
劉正民抬頭見是他,眼睛一亮,擱下同事站起來:“滿銀?”他三步并作兩步走過來,照著王滿銀肩膀就是一拳“狗日的,年后就沒見人影,我還當你讓民兵隊抓了呢!”
哪能啊,王滿銀揉著肩膀笑,我這不是響應號召,扎根農(nóng)村搞生產(chǎn)嘛。
屋里爆發(fā)出一陣哄笑。一個扎辮子的女技術員打趣道:王滿銀搞生產(chǎn)?怕是生產(chǎn)撲克牌吧!
劉正民看了眼墻上的掛鐘:快下班了,走,咱倆下館子去!他轉(zhuǎn)頭對同事說,今天組長跟站長下鄉(xiāng)去調(diào)研,我和滿銀先走步。
兩人出了農(nóng)技站,沿著滿是車轍的土路往縣城中心走。街上行人不多,偶爾有輛拖拉機突突駛過,揚起一片塵土。國營飯店門口掛著為人民服務的木牌,玻璃窗上結著厚厚的冰花。
今天有肉沒?劉正民掀開厚重的棉門簾問。
柜臺后的胖女人頭也不抬:有白菜燉粉條,炒雞蛋,還有二兩豬肉留著給領導備著的,不賣。
那就炒雞蛋,白菜,再來半斤燒酒。劉正民掏出糧票和錢,多放點油啊李嬸。
兩人找了個角落坐下。王滿銀掏出煙,給劉正民點上:“你小子發(fā)財了?今天舍得請我上飯店,不是到你宿舍啃窩窩頭?
“上月轉(zhuǎn)正了,工資漲到二十七塊,可不得請你來國營飯店喝一杯,可惜,沒肉。”
劉正民一臉得瑟,他現(xiàn)在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縣里技術干部了,以后下鄉(xiāng),村干部得招呼一聲“領導”
兩人初中同學,都是二十三歲,在初中的兩人可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
當年初二,劉正民跟學校另一派小將吵紅了臉,眼看就要動手,王滿銀不知哪來的膽,愣是替他挨了一棍子,后腦勺淌的血把白襯衫都染紅了。
從那以后,倆人就跟親兄弟似的。所以現(xiàn)在王滿銀也沒跟他講客套,坐下后兩人就開始閑聊。
“那工作有啥變化?”王滿銀問道。
“還能啥變化,農(nóng)技站就這樣,上面有文件就學習一下,有事就跑跑腿,也只有禮拜我能回石圪節(jié)”劉正民接過煙,老練的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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